甘邪修炼了不过百年,就坐上了魔君之位。
他援引尸气,杀死前任魔君,只用了寥寥百招。
虽然尸气其实只是掩盖,他另有杀人的法宝,但那法子除了他无人知晓。
甘邪魔君自此在魔界声名显赫,连魔尊的宴席,他都位列前侧。
——具体的列席无人能看清,只是靠前靠后,魔君心中大多有数。
开始时未觉如何,只是如今想到,能快些见着那炉鼎,做些不痛不痒的手脚……便心生愉悦。
他手腕微倾,杯中琼浆便流着光一泻而下,淋在身旁的小宠身上。
小宠瑟缩着不敢言语,任由他戏玩。
这小宠是他从拍卖场带回来,精心调制而成,他一向骄傲。只是台上那炉鼎天生丽质,乖巧而解意。他看过了那人,再看自家小宠,便怎么都看不上眼,越看越觉得庸脂俗粉……干脆一脚踹翻过去。
小宠瑟缩着,不敢在他发火的时候多吱声。
小巧的少年膝行而去,俯下身子,免得甘邪魔君看他心烦。
却挡了另一人的路。
一双白生生的脚,罩着漆黑的外衫,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足腕上松松垮垮地绑着一对金铃,随着行走前后摇荡,却仿佛没有铃心,空寂无声。
像是被他惊吓到,来人往后退了半步,又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挪了挪,从他身边走过。
甘邪魔君充满了兴味:“尊上的爱宠可真客气,出去时直接跨过去!”
他明知这炉鼎乖巧怯懦,是被人调.教乖了的货色,便偏要为难他,让他与人难堪。
素弦微微垂眸,不发一言,纤长的指尖捏着酒盅,走上前去。
他走近了,甘邪魔君才看清他的脸。
确实好看。浑然天成,无可挑剔。
更令人惊喜的是,眼角眉梢那丝媚气也宛如天生,勾得人心神荡漾。
有些许熟悉,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像是在哪处画像。
甘邪魔君没放在心上——如此精致的宠物,早该在魔界有所名声,他没见过才叫奇怪。
魔界的小宠,被主人单独派出去给人敬酒,回来时怕是已经带了一肚子脏污。在座的人不敢对魔尊的宠物出手,却也要好好炮制一番的。
素弦倒酒时,甘邪魔君于是微微歪了酒盏。
透明的酒液落到桌上。
素弦看向他。
甘邪魔君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本君生性不好用酒杯,你不如用口来喂?”
面容姣好的炉鼎停顿在原地,似是有些为难。
甘邪魔君便笑:“敬不成,不怕尊上惩罚你?”
对面之人轻声开口,声音冷淡:“也是。”
甘邪魔君于是敞开了怀,等着美人投怀送抱。
却被突如其来的魔气摄住。
那魔气与他赖以生存的力量同源,却比他强大了千万倍。
下一瞬,一只修长的手贯穿了他的喉咙。
甘邪魔君的脸上溅了自己的血,眼睛睁大了,死相可怖。
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毫无反抗之力。
连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素弦手上染了血,与魔气一同,贯穿了甘邪魔君的咽喉。
他收回手,甘邪魔君的尸身应声落下。
他在污血之中,取出一粒魔珠。
“不该同你废话的。”浪费他的时间。
素弦眉头微皱,手指轻动,捏碎了魔珠,熟练绞碎里面纯正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