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头顶传来楼司沉沉哑的问话声。</p>
暮楚微抬头，看他，正对上他那双深沉不见底黑色眼潭，暮楚心一动，喉管滑动了一下，嘴里的那口水一下子被她全数咽了下去，“怎么过来的？”</p>
楼司沉皱眉，捏住她的下巴，低眸瞪着她，“你把水咽下去了？”</p>
“……”</p>
暮楚一激动，给忘了。</p>
“嫌肚子还不够疼，是不是？”</p>
楼司沉似乎有些生气了。</p>
暮楚自知理亏，不敢吭声，忙低头喝了口手里的姜茶。</p>
这会儿姜茶已经温了，喝起来刚刚好。</p>
“不出声就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让你含口冰水，没让你喝！你这样乱七八糟的，不爱惜自己身体，迟早得落下病根子！”</p>
暮楚倒不知道原来他楼司沉也有这么啰嗦的一面，她仰起脑袋看他，“楼主任，你现在好啰嗦……”</p>
“……”</p>
楼司沉伸手捏了把她的耳朵，“你还有理了？”</p>
“……没有。”</p>
暮楚不敢忤逆他，连忙转了个话题，“你还没说呢，这六年前你是怎么过来的？”</p>
“想转移话题？”</p>
楼司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p>
“哪有！”</p>
暮楚心虚的瘪了瘪嘴。</p>
楼司沉张口在她敏感的耳廓上轻咬了一口，“这六年就靠着对你秦暮楚的恨熬过来的！因为，这世上还没谁能玩弄我楼司沉的感情，你秦暮楚绝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p>
他说着，啃咬着暮楚的皓齿，不由加重了力道，哑声问她道：“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把六年前你欠我的，全数讨要回来？！你玩我一次，我再耍你一回，这样大家都公平。”</p>
他直白，且毫不掩饰的话，让暮楚心头微微有些发涩。</p>
可她该高兴吧？至少，这个男人把话同她说得非常清楚了，不是吗？</p>
即便这样，暮楚的心里却仍旧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此时此刻，酸甜苦辣咸，什么味儿都有。</p>
她偏头，染着雾霭的双眸看着楼司沉，眉梢微抬，强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笑来，“所以现在只是玩玩而已？”</p>
“你觉得呢？”</p>
楼司沉不答，反问她。</p>
眸色较于刚刚，暗沉几许，面上却始终淡淡的，没什么起伏。</p>
越是这样，暮楚越是看不懂他的心思。</p>
“不知道。”</p>
暮楚的唇边仍旧含着淡淡的笑。</p>
可她知道，这笑看起来一定很牵强。</p>
可她向来习惯了用笑容来掩盖心里的疼痛，习惯了用从容来掩饰心里的慌乱。</p>
她微扬眉，“玩玩的也好。”</p>
只是，他的玩，玩得太认真了！</p>
以至于，让她好几回的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当真是那个被他捧在心尖儿上疼着的人！</p>
“我们之间本就不太适合谈所谓的感情……”</p>
暮楚说着，又仰头喝了一大口杯中的姜茶。</p>
这会儿，姜茶已经凉透了，一如此时此刻，她的心。</p>
仿佛连带着她的腹部，也开始绞痛了起来。</p>
却倏尔，她只觉肩头一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