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我一直有几个疑惑，想不明白。”</p>
秦唯平说：“什么疑惑？”</p>
任清野说：“去年那批在海口缴获的海／洛／因，是谁报的信？还有今年，池荣贵原本要发到泰国的货，你们是怎么知道路线的？他去哥伦比亚的事情，警方又是怎么知道的？以及——周华宇。我问过钟师兄，这些情报他都还没来得及报上去，也不是我，那是谁？”</p>
秦唯平半张着嘴巴，干巴巴地说：“我……”</p>
“你还有线人。”任清野说，“谁？”</p>
秦唯平往前两步，摸了摸嘴角，“阿野，你知道的，我们要保护线人，我们……”</p>
“池中月。”</p>
秦唯平一怔。</p>
“是池中月。”任清野说，“对吗？”</p>
秦唯平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出了答案。</p>
“都她妈什么时候了你还保护线人！”任清野说，“池荣贵都他妈差点儿没命！”</p>
秦唯平说，“阿野，你听我说，这次是个意外，没想到藏獒这么狠，上次失手后，这次明目张胆地找人来砍池荣贵，我……”</p>
“行了。”任清野说，“你别说了，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招揽到池中月的。”</p>
秦唯平舔了舔唇角，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还真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p>
“四年前，是她自己找上我的。”</p>
“她说，她能摸到池荣贵的路线。”</p>
“她还说，暂时不清楚池荣贵制毒车间的情况，但是给她时间，她能摸清楚。”</p>
“她当天就提供了池荣贵的一个货源供应商，后来我们去抓了。”</p>
“她……”</p>
任清野打断他，说：“她为什么这么做？”</p>
秦唯平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没说。”</p>
任清野沉默着，脑子里一片乱麻。</p>
“但我估计，和她亲生父亲有关。”秦唯平说，“你知道周华宇和池家两兄弟是几十年的交情吧，他……”</p>
“亲生父亲？”任清野突然问。</p>
秦唯平点点头。</p>
“对，池中月不是池荣贵的亲女儿，是池荣贵弟弟池荣福的女儿。”</p>
“池荣福十年前就死了，吸毒死的。”</p>
“池荣福在池中月出生前就开始吸毒，当年，周华宇还是个刚从化学系毕业的学生，是他哄骗池荣福吸毒的，所以池家两兄弟才和他闹翻。”</p>
“池荣福死后，池中月就变成了池荣贵的女儿，这中间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p>
“阿野，你听我说，池中月身份特殊，我们必须保护好她，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牺牲了这么多人，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p>
“我知道了。”任清野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p>
这时，门开了，池中月出现在门口。</p>
*</p>
池中月的手背又开始流血，她一点儿不在意，随意用纸巾擦了擦，说：“没死就好，我走了。”</p>
任清野没说话，也没留她。</p>
池中月心里冷了，再也不想看他一眼，拉开门就走。</p>
“砍死你得了。”</p>
“你给我回来！”任清野冷不丁说。</p>
池中月一顿，没回头，眼睛直了。</p>
“池中月，你回来。”任清野生硬的说。</p>
池中月还是站着不动，背对着他。</p>
任清野躺在床上，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痛得他直不起腰。</p>
“池中月，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p>
池中月的脚却是灌了铅似的，动不了。</p>
她不知道任清野到底是在想什么，她怕了，怕任清野因为她今天奋不顾身去给池荣贵输血，而彻底放弃了她。</p>
就算她清楚自己是什么立场，但她还是怕。</p>
毕竟，她从来都很清楚，她这一生，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原罪。</p>
虽万般不愿，她还是转回身，走到任清野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