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看着那两道背影，不由眯起了眼，还真是看扁人。</p>
“徒儿，你来。”身后的青云大师开了口。</p>
秦晚回眸，低声道：“师父。”</p>
刚才的事，好似并没有给老人带来什么影响：“小时候我就让你藏拙，现在你长大了，一些事确实瞒不住，你不想让山上的那些妖兽们死于非命，为师知道，只是太刚易折。”</p>
秦晚听着，刚要开口。</p>
老人又看向她，双眸温和：“你最近做的事，是为了为师？”</p>
秦晚一楞，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p>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手摸着秦晚的长发：“一转眼你都长这么高了，为师还记得你刚来虚明山的时候，看谁都发着狠，当然那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呢，我们小晚会偷偷去山顶上看星星，给受伤的白狐喂剩饭。”</p>
记忆中的小白团子长大了。</p>
他却总是不放心。</p>
“为师总是担心一些有的没的，为师根骨一般，法术也不好，也不喜欢收徒，你自己在山上会不会孤单，顶着虚明山的名头，会不会在外面受欺负。”</p>
老人说着笑了起来：“就这样想着，过了一年又一年，还好后来，有了你的师兄们，他们能护着你，为师是放心的。”</p>
秦晚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她张了张嘴。</p>
老人放下手：“所以如果哪天为师要走，不要强留。”</p>
秦晚攥着手松开，又握紧：“不算强留。”</p>
老人看着她，像是家里的长辈，又笑了：“你还记得你刚上山时，喊我什么吗？”</p>
秦晚点头：“记得。”</p>
她喊的是祖父。</p>
老人眉眼温和：“那时候山上更穷，你跟着为师，受了不少苦。”</p>
只因他修的道，和世俗的道不一样。</p>
他的徒儿，从小就开始赚钱，什么都赚。</p>
他背着药篓下山，她看别人吃糖葫芦，一脸羡慕。</p>
他给她买了，小人儿还回伸着手，高举着胳膊说：“爷爷先吃。”</p>
也不知道长到多少岁了，才开始喊他师父。</p>
这么多年，老人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仙门的人知道她生来就是恶鬼相。</p>
多少药材用了，机缘也用了，修为也用了，就是为了护住这孩子。</p>
“以后那些事，让你师兄们去忙。”老人说完，又道：“你瞧，我多啰嗦，山下村民们......”</p>
秦晚听到这，开口打断了老人：“跟着师父不苦，那些村民是自愿离开的，他们的恶果该自己担。”</p>
老人楞了楞，笑道：“好，随你开心，只是有一点，不要为了师父，乱了你自己的道心。”</p>
原本秦晚被人祭阵压得已经很难受了。</p>
这一句，像是能抵抗外力。</p>
在老人身边，一切都很祥和。</p>
就仿佛他为她担了很多东西。</p>
殿里的谈话，少年是能听到的。</p>
包括最后老人所表达的意思。</p>
“姐姐，你师父什么都知道，不如就顺其自然。”这是秦晚一出来，少年对她所说的话。</p>
秦晚侧眸，眸色浅淡：“顺其自然的意思就是认命，对吧？”</p>
少年站在树影斑驳中，没有直接回答她这句话：“现在做什么都有些晚了。”</p>
秦晚听后，静了片刻，才道：“我不甘心。”</p>
少年看着她，眉眼不眨。</p>
秦晚嘀咕着：“坏人长命百岁，好人多灾多劫，哪有这个道理。”</p>
少年静静的听着。</p>
秦晚又加了一句评语：“还是天道不开眼。”</p>
少年：......</p>
他也是忍过的。</p>
“说起来天道来…”少年声音缓缓：“姐姐你怎么会觉得他会投生为人？”</p>
女子的事，是对方胡扯，少年能听出来，但其余的，她是怎么知道的。</p>
秦晚抬手将他头上的落花拿下来，漫不经心：“这很难猜？天谴都要来了，再看那些邪祟嚣张的样子，那肯定是天道进了轮回，他以前是给修道人机缘，现在给妖鬼邪祟，制衡一下仙门的发展，不是很正常的事？”</p>
少年挑眉：“正常？”</p>
其他仙门多少师尊，都没算到这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