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秦晚没说出口。</p>
因为这些灵相魂魄门，都有着要飞升的迹象。</p>
就连之前的那些弟子们，也都看向了秦晚，他们的意思很简单，想要彻底撕了佛头和长生报仇。</p>
秦晚没有阻止，挥了一下左手，右手还拿着那个神像。</p>
长生害怕极了，一点点被拖进了地下。</p>
秦晚扫向佛头，二话不说，直接捏碎了对方，扬了灰出去，替众弟子的魂魄们送行。</p>
那些在山上呆久了人，总要回家。</p>
确实是想家了，他们被送上来的时候，都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p>
现在终于可以摆脱束缚回去，都想在去地下之前，看了看自己的家人。</p>
别的修道人是做不到这一点，但秦晚是有着官封的人，她送出去的魂，黑白无常的都不敢拦，更何况一些小地官。</p>
众魂，心愿已了。</p>
到此为止，按照常理来说，阵应该算是破了。</p>
周围的气息确实也有了变化，不再是那么死气沉沉。</p>
按照一般逻辑，阵的四周也该开始松动，像前几次那样，一点点碎掉，穿过黑雾，她就能回到阵外，现实世界中去。</p>
但这一次，离奇的事情发生了。</p>
阵不仅没有松动，每个人都像是劫后余生一般，脸上带着轻松。</p>
山上的邪怨之气也消失了，就连秦晚手中的神像都碎成了渣，空气中都是春天青草的味道，那是灵气充盈的香，对身体只有益处没有害处。</p>
无数功德数不胜数的笼在了秦晚的身上，就像是为她镀了一层光。</p>
只是秦晚的眉眼间并没任何开心的意味，反而她很慢很慢的拧起了眉，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没有回去。</p>
她并没有回去。</p>
为什么？</p>
更让她不安的是，就连那樽神像都不见了。</p>
那以后，她要用什么来提醒自己，这里只是个阵。</p>
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某人。</p>
殷无离却比她更早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打在了她的耳后，像是在叹息：“姐姐，你在不开心什么？”</p>
留下来不好吗？</p>
怎么是这副表情？</p>
外面到底有谁，能让她这么留恋。</p>
按照她之前说的，她来这个阵里，不都是因为那个魏家世子？</p>
殷无离知道，她找神像也好，找玄霄也好，都是为了解阵。</p>
他可以由着她做任何事。</p>
离开他，不行。</p>
看着眼前的男人，秦晚莫名想到了第一次在沪市，老上海滩的街处见他的样子。</p>
那时候她出阵时，火焰正旺，整个阵都跟着摇晃，到处都是烈火，仿佛能将一切都烧灭一般，但他却站在火中央，执拗的看着她。</p>
人是在笑，眼却是冷的。</p>
薄唇有些微动，像是说了什么，随后勾了勾唇。</p>
他永远都是那样，西装革履，却像是军阀家的少爷，身上没有一点灰烬，干净矜贵的要命，看着人时，有一种说不清的深邃。</p>
那时候秦晚没听清，现在她却仿佛都清晰了一般。</p>
“下一次再见，我一定会把你留住。”</p>
秦晚手指一动，回过神来，又一次对上了他的目光，很深也很黑，望不到头，看似无害，甚至连皮肤都苍白到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p>
实际上，天底下没任何人比他更难对付。</p>
假如真的是他，她自己又能几分把握，能保证从他手里逃出去。</p>
机会太少了，怎么算概率都出奇的低。</p>
尤其是他还是第一个追踪到她笔记本定位的人。</p>
如果说天底下，她最不想和谁为敌，那就是眼前的某人......</p>
“姐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