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p>
周末，王小芬赴约，去堂昊喆重新定的一家更高档的咖啡店。</p>
去之前，舒宁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还特意拉她去店里弄了弄头发。</p>
衣服是上下装的裙子，还露一截小腿，王小芬换上之后，各种不适应，又扯头发，嘴里抱怨道：“见那烂人还做什么头发啊，浪费钱。”</p>
舒宁表示：“没关系，许家那边给了活动经费。”</p>
王小芬立刻问：“多少啊？”</p>
舒宁：“一张卡，信用卡，随便刷。”</p>
王小芬这才放心了。</p>
舒宁又道：“妈，你记住了，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堂昊喆丢脸，脸面这玩意儿不值钱，咱们得让他‘丢’钱，钱才是重中之重，你千万别颠倒主次啊，所以咱们赴约，不是为了让他丢脸，没必要穿得和他过不去，再说了，咱们自己也有面子的啊，那种场合穿得不合适，被人指指点点总不好吧。”</p>
王小芬一想也对，立刻道：“还是儿子你考虑得全面。”</p>
但王小芬到底不是个可以耍心眼儿玩弄男人的女人。</p>
她去赴约了，和堂昊喆喝咖啡，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江景咖啡馆的大露台上，男人想要聊一聊曾经的美好过往，于是提到了当年那个小山村。</p>
王小芬一听提起那村旮旯了，特别不解风情地给堂昊喆说——</p>
“地不好，石子太多，每年都要重新翻地。”</p>
“家里的田和地都给二宝他们家了，不知道二宝个傻小子顾不顾的上两家的地，大宝媳妇养的那些小东西有没有在院子里拉屎拉尿。”</p>
堂昊喆：“……”</p>
大露台是开放式的，不止堂昊喆和王小芬两个人，还有几对小情侣。</p>
王小芬不是细声细气的嗓门儿，这一番话说出来，背后一个桌子上的年轻时髦女人直接把咖啡给喷了。</p>
王小芬察觉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p>
堂昊喆一副好心解围的样子，笑笑说：“没事，你说你的，你的听众是我，别人都不重要。”</p>
王小芬就说：“哦，还有那头种/猪，也老了，估计明年就不能再配了吧，不能配了就没用了，直接杀了吃掉了。”</p>
堂昊喆：“……”</p>
他背后的那个年轻女孩子已经把自己笑成了一个抖动的筛子。</p>
话题一度没办法再聊下去，显而易见，时隔二十几年，本来就在巨大差异的生活环境里生活的二人当年没有共同话题，如今更加没有什么共同语言。</p>
但男人就是如此，心思在这边，甭管聊田聊地聊种/猪，他都愿意听，所以就算没有共同语言，堂昊喆也觉得这顿咖啡没有白喝，至少他和王小芬已经可以坐下来说说话喝喝咖啡了。</p>
喝完咖啡，堂昊喆要带王小芬去逛街。</p>
为了拉近关系，男人特意提起了秦香，他以为秦香是王小芬和别的男人生的女儿，便主动提议道：“我听说秦香在旁听念书，小姑娘努力是好事，刚好人文系和经管系的院长我都有些交情，要不要我去和他们说说，让秦香以后固定一个班跟着读书，文凭虽然没有，但能系统的学点东西总比她这么散乱地跟着读好不少。”</p>
王小芬走在旁边，没有吭声，心里却默默地想起了“堂礼”在她出发之前说的那些话——</p>
“如果他开始主动帮忙做什么事情，那就是在许诺你好处。”</p>
帮秦香安排上学的事情，可不就是许诺好处吗？</p>
王小芬又兀自想，安排上学算什么好处，秦香本来都在自己念了，你给安排个班级她是跟着读一读，你不安排她也在旁边跟着听，有什么不一样的。</p>
这种好处，就是个屁！</p>
电视剧里都不带这么演的！</p>
王小芬又不是专业来骗钱的，也没那么多兜兜转转的心眼子，堂昊喆既然都开始主动许诺好处了，她索性转头道：“香儿读书读得挺好的，这个不用你操心。”</p>
堂昊喆一愣，以为自己说了什么王小芬不高兴了，正要解释，王小芬却打断他，“你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来点实际的。”</p>
堂昊喆从前就喜欢王小芬的坦率，当年在村子里，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大男人一个却不能做壮劳力，王小芬就对他说：“你田不会种、果子都不会摘、猪也不会喂，你还是老实呆着吧！要么你给我画幅画也行。”</p>
时隔二十多年，再听起这样熟悉的话，当年田坝子上清风送往、纯真烂漫的年华就好似重新回到了眼前。</p>
此刻，远在学校宿舍“监控”这场约会的舒宁已经快把杯子里的水喷光了。</p>
她知道劳动妇女玩不来这种烂漫小资情调，但亲妈啊，亲婆婆啊，你喝咖啡就喝咖啡，你又提咱们村儿那头公种/猪什么事啊，没在咱们离开村头之前杀了吃掉您还一直惦记了怎么着？</p>
还有什么叫做不如来点实际的？咱不能这么说啊。</p>
情况有点失控，舒宁赶忙摸手机给王小芬电话。</p>
王小芬这边刚提出要求，堂昊喆没回应她，电话就响了，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走到旁边，捂嘴低声道：“儿子啊。”</p>
舒宁：“妈，现在情况怎么样啊？”</p>
王小芬哼了一声，“喝完咖啡了，这会儿在外面逛呢，”眼睛一瞥，见男人看了过来，飞快道：“行了，妈心里有数。”说完就挂了。</p>
宿舍里，舒宁捏着手机，却又默默在脑海里翻起了购买商城，她琢磨着这么下去可能不行，王小芬毕竟是个正常女人，又不是专业骗子，要她框堂昊喆，未必可行。</p>
然而1.3却提示道：“【监控】显示，堂昊喆承诺赠与王小芬一套房子在本地做为固定居所。”</p>
舒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送房子？</p>
的确就是送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