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p>
沈宁苒脚步顿住，五指无意识攥紧。</p>
看到这个人，她下意识拒绝走进去。</p>
而顾庚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深邃的眸子满是懊悔与痛苦，不自觉地，眼眶红了。</p>
“苒苒......”</p>
这一声，声音里透着酸涩和哽咽。</p>
几乎是顾庚霆声音出来的同时，站在门口的沈宁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p>
他喜欢待在她的病房，让他待，她走，总行了吧。</p>
“苒苒！”顾庚霆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来，但腿上绑着绷带，打着石膏，他一动，隐隐牵动刚缝合好的伤口，根本没有办法追上沈宁苒。</p>
但他依旧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被齐泽稳稳扶住，他才免于摔倒。</p>
“苒苒，你等等。”顾庚霆单腿跳着，也要追出去。</p>
一声声“苒苒”，沈宁苒听得后槽牙紧咬。</p>
苒苒，苒苒......</p>
“你为什么要这么亲昵地叫我，顾先生，你是我的谁啊？为什么要这么亲昵地叫我？”她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那个被人搀扶着，看着有几分狼狈的中年男人。</p>
刚刚不是怒气冲冲地来质问她吗？</p>
现在又过来一口一个苒苒，仿佛跟她无比亲近一样，他到底想干什么？</p>
一句顾先生，仿佛刺痛了顾庚霆。</p>
“苒苒，我知道了，我知道一切了，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是你的......父亲......亲生父亲！”</p>
父亲两个字，他说得艰难，这两个字是他自己说出来都感觉荒谬的程度。</p>
把亲生女儿害到这个地步，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差的父亲。</p>
他知道他没脸再来见沈宁苒，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要来见她。</p>
“我父亲？”</p>
噢，原来是知道了啊，原来是相信了啊。</p>
可......那还有用吗？</p>
没用了，她也不需要了。</p>
她哪来的父亲，她没有父亲，从来没有。</p>
沈宁苒咬紧牙，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她的眼泪在那几天都流干了。</p>
盯着顾庚霆，沈宁苒攥紧五指，面容冰冷，“顾先生，你搞错了，我没有父亲，一直没有，你的女儿是林意微，不是我，请你回去，别来烦我。”</p>
顾庚霆的身子一僵，一瞬间，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无法喘息，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狠狠地颤抖。</p>
沈宁苒也不顾是否会牵扯到自己腹部的伤口，大步就要离开。</p>
顾庚霆咬牙，看着沈宁苒的背影，沙哑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道：“苒苒，对不起......对不起......”</p>
顾庚霆不知道自己能对沈宁苒说什么，来的时候有千言万语，看到沈宁苒的那一刻，他张了张嘴，余下的只有对不起......</p>
“对不起？”沈宁苒垂下头，讽刺地笑了笑。</p>
好一个对不起。</p>
好像人犯了什么错误，都能说一句对不起盖过去，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p>
他说对不起她，就能回到他绑着她，拿她去交换的那天吗？</p>
对不起，我错了，说完这句话，她的孩子就能回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