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p>
周元却是摇头道：“师父，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此乃自然之道，何来不净之说？”</p>
素幽子道：“正因如此，所以你妻妾众多，为师却未曾责怪你。”</p>
“但师徒之间，却是要干干净净才好，不可生出爱慕之心。”</p>
周元点了点头，道：“师父说得对。”</p>
“但是…师父，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p>
“就如同我憎恨邪恶，渴望和平，爱慕漂亮善良的女子，感激师伯对我的关怀与患难…”</p>
“感情，是一个人的灵魂对万事万物的反应。”</p>
“弟子做不到太上忘情，所以无法控制。”</p>
素幽子惊愕道：“难道，你真的对为师有非分之想？”</p>
周元摇头道：“弟子不敢对师父有非分之想，弟子尊重师父，也感激师父的关怀。”</p>
“但那三个月，弟子整日打熬身体，修炼武学，与师父日夜为伴，加之纯阳无极功的副作用，加之年少轻狂，精力旺盛......种种原因之下，是不可能对师父的美貌视若无睹的。”</p>
“弟子不敢说谎，句句都是真话。”</p>
素幽子深深吸了口气。</p>
她看着周元，大声道：“即使有！也要压制住！这不被允许！”</p>
周元眯起来眼，淡淡道：“谁不允许？”</p>
素幽子道：“这世间自古以来的伦理，就不允许这种事发生！”</p>
周元道：“师父说得对，这个世间是有规则的，有些事做出来，就是会被人唾弃。”</p>
“比如屠城，比如虐杀生命，比如更多的例子…”</p>
“岛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要是个人，谁不愤怒？”</p>
“但师父不愤怒，师父认为这是自然之道，是轮回更替。”</p>
“这说明师父根本不在意这些规则啊！”</p>
“师父，你不在意这些规则，又为什么会在意规则之内的伦理？”</p>
“难道那些罪恶，竟然比徒弟喜欢师父，要来得轻一些吗？”</p>
听闻此话，素幽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p>
她捂着心口，直喘着粗气，几乎都坐不稳了。</p>
周元叹了口气，道：“师父，你道心之所以破碎，不是因为我在神京那番话，也不是因为圣母姐姐比你强了。”</p>
“而是…你并没有真正太上忘情，做不到以万物为刍狗。”</p>
“那么你只能选择做人。”</p>
“人就一定有七情六欲，一定有爱憎喜怒。”</p>
“事实上你也正是这么做的，你爱我，你宁愿舍弃白云观，都要上京城来保护我，护送蒹葭她们离去。”</p>
“你宁愿忍受见证我的糜烂生活，也要保护我的生命安全。”</p>
“师父，你是有情的。”</p>
素幽子咬牙道：“可我根本不在意世俗那些生生死死，那些国破家亡。”</p>
周元道：“因为你在逃避。”</p>
素幽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呆呆坐在原地，浑身都僵硬了。</p>
周元平静地看着她，轻声道：“满门被灭，国破家亡，圣母姐姐整日痛哭，你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悲伤。”</p>
“其实不是你不痛，只是你太痛了，痛得灵魂迫使你遗忘那些悲伤，帮助你熬过最难的时期。”</p>
“你到了终南山，你学到了道法，你内心潜意识找到了遗忘之道、逃避之道。”</p>
“你专注于太上忘情，不断自我洗脑，告诉自己那些都是轮回更替，终于做到了遗忘，做到了逃避。”</p>
素幽子脸色惨白，喃喃道：“不要再说了，元易子，不要再说了。”</p>
周元继续道：“人在中枪那一刻，是感受不到剧痛的，因为灵魂会主动保护身体，帮助身体度过最痛的那段时间。”</p>
“这就是道理。”</p>
“师父，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能突破吗？”</p>
“因为你从来没有潜心修道，你对道，并不虔诚。”</p>
“你只是在利用道来逃避悲痛，你瞒过了所有人，甚至瞒住了自己，但你瞒不住道。”</p>
“道，知道你的心不诚，所以你无法突破。”</p>
“你以为你的道心破碎了？不，你只是惊觉到了自我的真相。”</p>
素幽子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直直倒在了床上，脸上只有扭曲和麻木，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而出。</p>
周元看着她，轻轻道：“师父，面对真我吧，无论多难，弟子会陪着你一起度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