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大伴儿的话,可算到孤的心坎上啦!”
“孤最近总觉得身处牢笼!”
刘瑾笑道:“殿下,明日我去求皇后。准您去御苑踏青、放鹰,散散心?”
朱厚照一拍手:“嘿!还是大伴儿了解孤的心意!”
刘瑾将那堆功课收好,放到书案边上:“殿下,还是快睡觉。养精蓄锐,才能纵骡御苑啊!”
朱厚照年龄,还不能骑马。去御苑一向是骑骡子,执弹弓,过骑射的瘾。
刘瑾替朱厚照铺好了床榻。叫了一名溜光水滑的暖床乳母,脱得光腚,进了被窝。
朱厚照抱着乳母甜甜睡去。
刘瑾凝望着朱厚照幼稚的面庞,心中暗笑:李东阳啊李东阳。你以为你教太子读书,就能成为太子的至亲之人?
你错了。太子的至亲,是我这个大伴儿,不是你这个先生。
与此同时,诏狱之郑
程敏政是六部堂官,又是前朝名相李贤的女婿。亲爹还是前任南京兵部尚书。门生故旧遍及下。他身份高贵,故而在诏狱中住得是上等牢房。
诏狱的上等牢房,跟客栈上房没啥区别。墙上还有一扇带着栅栏的窗户。
程敏政透过窗户,望着窗外明月,心道:清者自清,我不怕查!
此次会试,我秉公执考,并未舞弊。
就算有收唐寅当约定门生的心,但那也不算违背法度。只是重才而已。
更别提,我没向任何人透露过关于考题的一个字!
一间下等牢房内。唐寅又急又气:我考中会元,靠得是才华超群、博览群书!
呵,经义的那道所谓难题。十年前我就在一本宋版书中见过题引!
锦衣卫凭什么抓我?这不是凭空污人清白嘛?
另一间下等牢房内。徐经却在瑟瑟发抖!心中有鬼,最怕鬼叫门!
翌日早朝过后,常风准备去锦衣卫提审程敏政、唐寅、徐经。
李东阳跟了过来:“常同知是要回锦衣卫审问程、唐等人嘛?我与你一同去。”
昨夜常风拒绝的态度,让内阁三阁老产生了误弄—常风这回可能要站在阉宦一边,助纣为虐,打击文臣。
三阁老早就商定,绝不能让常风单独审问程敏政等人。不然,以锦衣卫的酷刑手段,刑讯逼供,拿到想要的供状菜一碟。
常风道:“是啊。那就请次辅随在下同去锦衣卫。”
二人来到了问案房,共坐上首。钱宁、石文义、徐胖子列在下首。
常风将惊堂木推到了李东阳手边:“您是次辅。由您主审。”
李东阳却将惊堂木推回:“这是诏狱,你常同知的地盘。还是由你主审。”
一番谦让过后,常风拿起了惊堂木一拍:“带人犯程敏政。”
不多时,程敏政被带到了问案房郑他兀自不跪,高傲的昂着脑袋。
钱宁大怒:“大胆!犯官为何不跪?”
程敏政正色道:“我并不是犯官!皇上没有给我定罪,更没有剥夺我的官职。”
“我现在还是礼部右堂,朝廷的正三品大员!即便涉及钦案,过堂也可以勉跪!”
钱宁下令:“左右,打断他的腿,看他跪是不跪!”
李东阳却制止了钱宁:“钱佥事。程敏政的对,他现在还是春官右堂,可以免跪。”
常风发话:“给程部堂搬一把椅子。”
钱宁道:“常爷.”
常风重复了一遍:“搬一把椅子。”
常风的跟班,副千户张采给程敏政搬了一把椅子,程敏政坐定。
常风质问程敏政:“你是否泄露了考题给唐寅、徐经?”
程敏政高声道:“我从未泄露考题给任何人!我也是十年寒窗,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一路考上来的榜眼!”
“我知道读书茹灯熬油,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