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不瘟不火一言不发。</p>
萧文松起身，对着王云的方向深深一鞠躬：“对不起，这些年你受苦了。”</p>
王氏始料未及，被萧文松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瞬间击中心房，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p>
她的双肩微微颤动着，萧文松见状要去抱抱她，却被王云阻止道：“别过来。”</p>
她伸手阻止，见萧文松没有轻举妄动，又从袖子里拿了个布包出来，递给萧文松：“这个还你。”</p>
陈旧的布包，却是瞬间将萧文松的记忆拉回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初见，相识、相爱、成亲生子……</p>
“我给你自由，你也放我自由，从今以后你我再也不要见面，我不会纠缠你。”</p>
“不，这是我送你的，你说过你喜欢这把木梳，喜欢那个我亲手未你雕刻的木簪子……”</p>
虽未打开布包，可是萧文松知道那里面都装了什么。</p>
王氏微微一笑，方才萧离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在外成了家，还是当朝丞相的乘龙快婿，她这样的结发妻子就不该存在了。</p>
她还守着这些做什么呢？</p>
“现在不喜欢了。”</p>
她把布包放在了旁边的茶案上，“放我自由吧。”</p>
如此这般说词，王氏到底是寒了心，只想死后不入谁家坟，当个孤魂野鬼也来的逍遥自在。</p>
萧文松低头，也不说什么，这次回来也不是真的要旧情复燃，不然拿什么去跟云英婷交代？</p>
她看了看旁边的椅子，“世上哪有……”</p>
她有些哽咽，顿了顿还是道：“世上哪有夫君向妻子行礼的道理，你再给我一封休书，老身当受得起。”</p>
这句夫君，王云思忖再三，还是说出了口。</p>
一封休书，过往前尘一笔勾销！</p>
王云拿了纸笔砚台出来，摆在萧文松的茶案上：“写吧。”</p>
萧文松没说话，跨步过去坐下，许久才惭愧道：“我这次来，是为了阿离的后半辈子。”</p>
是为了女儿的后半辈子？</p>
她曾经将这个布包交给萧离，若是遇见危险便去找他救命，却不想他竟然混的这样如鱼得水，这样春风得意。</p>
“请你先写休书。”</p>
她顿了顿，“你若是念半分父女情分，自该为阿离打算，若是存那些弯弯拐拐的心思，这个女儿怕是不会如你的意。”</p>
萧文松执笔，已经潇潇洒洒的写了起来，然后咬破手指盖上了手指印交给王云。</p>
王云接了休书，忍不住眼泪又来一次决堤。</p>
她就是傻，当初他绝情的带走萧燕，再无音讯，这样的人怎会是她的良人？</p>
可王云也知道，当初是萧文松放弃科考，拿了盘缠为她赎了身，否则今时今日她又是何种命运？</p>
“阿云，你该骂我打我的。”</p>
“不，我这条命是你救的。”</p>
萧文松沉默，看向王云，“我想再看你一面。”</p>
王氏摇头，“你若记得，我便在你心里，何况早已缘尽，何必装作情深呢？”</p>
萧文松呵呵一笑，王云到底还是读过些书，和一般的农村妇女自是不能比的。</p>
若不是云英婷善妒，若不是他如今势单力薄，他也是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