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房门被重重推开撞在门吸上面，因为力道太大，房门又被弹了回来。</p>
白肃站在门口，面色黑沉的对房间里面的白崇山说道：“我妈呢？！”</p>
他匆匆赶回来，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心里也是越来越急。好不容易回到这里来，他的心都还是高高的提起。</p>
白崇山本还在写着书法，一听到房门的大响，他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又听到白肃语气不敬的对他这样说，他皱了皱眉，但出口的语气还算平静，“回来了？”</p>
白肃快步走进去，扫了一眼白崇山刚刚写的字，“我问你，我妈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有没有送她去医院？！”</p>
他的母亲病重了，白崇山却还有这个心思来写这些！</p>
刚刚在电话里，白崇山说母亲病重，可能有生命危险……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情是怎样的？</p>
母亲还年轻，五十多一点。这些年来，她从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年轻时候家境不好，后来又因为白崇山的缘故而怀了他。生下他之后还没养几年，就又被白崇山强硬的将他给带到了白家。</p>
他一直都觉得愧疚于母亲。如果没有他的话，母亲肯定会在合适的年龄找一个人结婚生子，就算生活不富裕，但平平淡淡也未尝不好。她也不会被人家戳脊梁骨、骂她不知羞耻。</p>
后来他长大了，他所理想的生活没有来，倒还连累了母亲。那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又因为他的缘故而被白崇山那个老家伙关了那么多年。现在，连生命都……</p>
“你放心，她死不了！”白崇山轻飘飘的说。</p>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现在正说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不起眼的畜生，是生是死，其实都不值得他多上心。</p>
白肃再也忍受不了，双手重重地一拍书桌，“白崇山！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p>
“混账！”白崇山也怒了，将手中的毛笔扔在了书桌上，“你个不孝子！你就是这样对我说话的？！”</p>
毛笔上的墨汁撒在了他刚刚就快要完工且他很是满意的那张宣纸上面，也将好几个字给弄花了。他瞥了一眼，心里就更是气怒。</p>
“那你要我怎么对你说？”白肃咬着牙，“对你恭恭敬敬？不好意思！我办不到！我明白给你说，要是我妈有个什么事，你以后都别想我对你客气！”</p>
“你！”白崇山涨红了脸，“孽畜！”</p>
他虽然早就知道白肃会生气、甚至会对他不客气，但现在真的见他这样了，他还是难免动怒。他这一生，也就早些年还没掌管白家的时候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气。但自他掌管了白家之后，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对待过？</p>
倒是白肃这个孽障，一次二次的和他对着干，根本就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p>
他伸手指着白肃的鼻子，“你看看你现在是一副什么嘴脸？就是乡村里没受过教育的人都不会是你这样！我还说要你进白氏，你这样子还要我怎么同意你？”</p>
“我可以不进！你将我妈放了！”</p>
“你是做什么美梦呢？！”白崇山冷笑了一声，“当初我就说过，我要放她，那也不是不可能，但前提是你要听我的安排。可你呢？就你现在这个态度？”</p>
“那也是你逼我的！”白肃轻吼道，“我昨天就觉得不对劲了。我要和我妈通话，你死活拦着。如果她还好好的，你会拦着我？”</p>
都不知道母亲到底是病了多久了……</p>
也是怪他当时没有坚持，即便他有威胁过他，可他当时要是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也不会这样。</p>
“我拦着你，自然有我的打算。”</p>
“呵——”白肃冷笑，“你的打算？你的打算不就是要我听你的去做事？”</p>
“你知道就行！”</p>
“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到底要不要送她去医院？”</p>
“她怎么样，我心里没有数？”白崇山睨着他，“还不到去医院的时候。”</p>
白肃红着眼大吼起来，“那是我妈！”</p>
“哼！”白崇山冷冷一哼，眼里满是不削。</p>
“我现在就要和她通视频！现在！”</p>
白崇山眯了眯眼，最后从身上拿了一把钥匙出来，打开了书桌下面的一个抽屉。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机来，“你要见？可以。”</p>
白肃屏住呼吸，心里紧张得不行，但又有些放心。白崇山肯让他见她，那就说明母亲即便身体不好、生了大病，但至少还活着。</p>
没过多久，白崇山就对电话里头的人说道：“去，将镜头对着她。”</p>
白肃接过手机，看着躺在床上精神不振的人，他大喊道：“妈！妈你怎么样？！”</p>
徐蓉慢慢睁开眼，过了好一阵才对准焦距。看着视频里那个一脸急色的儿子，她有些虚弱的笑着摇了摇头，“……没事。”</p>
“妈，我马上……”手中的电话被白崇山一把抢了过去，白肃怒看向他，“你干什么？”</p>
白崇山直接将视频关掉，“我看也给你看过了，你还想怎么样？知道她还没死，那也就可以了。”</p>
一想着徐蓉那苍白的脸色，白肃的心就像是被揪着似的疼。“还没死？你就给我这样说？你难道看不到她现在病得很严重吗？你不送她去医院，就随便找几个人去看，你到底把一个人的生命当什么？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什么，如果当年不是你自己犯了错，她根本就不会过这样的生活！你没有一点愧疚之心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一个人，不是别的什么东西！”</p>
白崇山阴沉着脸，因为白肃提起当年的事，他难免觉得愤怒，“用不着你来给我说这些！你以为我想？”那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p>
白肃强忍着自己不冲上去将他给狠狠揍上一顿的冲动，说道：“你不送她去医院也可以，我去看看她。”他学医也是因为母亲身体不好，现在母亲病了，他去看看应该也说得过去吧？</p>
白崇山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在异想天开些什么？”</p>
“我说我要去看她！”</p>
“用不着你去，我已经安排了人。你要做的，是别的事。”</p>
白肃微微眯眸，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别的事？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