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前，姜南星凑在绵宝耳边说道。</p>
“可是妈咪晕船。”</p>
姜绵绵闻言小脸严肃，做了一个包在自己身上的表情。</p>
经过刚才一遭，气氛是彻底尴尬到极点。</p>
纪司霆和姜南星一人坐在一边，中间隔着一个满脸天真的姜绵绵。</p>
姜南星不动声色在绵宝手心画了一对兔耳朵，绵宝立刻会意。</p>
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打破僵局，盯着纪司霆奶声奶气地问。</p>
“大叔，你喜欢蝴蝶结吗？”</p>
纪司霆深吸一口气，几乎咬牙切齿地回答。</p>
“不喜欢。”顿了顿，又抢答，“我也不喜欢兔子！”</p>
姜绵绵不知道这个不爱笑的大叔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下一个问题，但骤然听到这个回答，嘴巴不由自主地嘟了起来。</p>
望着小屁孩满面失落，纪司霆居然从内心生出一种该死的罪恶感。</p>
他艰难地移开目光，阖目深思。</p>
姜绵绵并没有气馁，消化好情绪后又重振旗鼓。</p>
“大叔，绵宝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完之后肯定也会喜欢上小兔子的！”</p>
纪司霆无言沉默，不想搭理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p>
不拒绝就代表接受，姜绵绵自顾自地说起自己和小兔子的故事。</p>
“小时候，妈咪给绵宝买过一只白色的小兔子。”</p>
只是第一句，就让纪司霆嘴角抽了抽。</p>
多大点小屁孩，还小时候，幼稚！可笑！</p>
“绵宝很喜欢它，可是它好像一点都不喜欢绵宝。因为一靠近它，它就蹦蹦跳跳地躲到角落里，用棉花糖一样的尾巴对着绵宝。”</p>
姜绵绵伸出小手比划了一下，语气里不无遗憾。</p>
“绵宝很难过，但是妈咪说，小兔子是因为离开了爸爸妈妈所以心情不好，绵宝很自责，要不是绵宝非要养小兔子，它就不会离开爸爸妈妈了。绵宝很想弥补小兔子，每天都喂它吃最新鲜的菜心，陪它说很多很多的话。”</p>
情绪并茂的小奶音钻进耳朵，意外的是纪司霆却没有觉得聒噪。</p>
“可是有一天，小兔子钻进绵宝的梦里，它说它讨厌绵宝。”</p>
稚嫩的声线满是无措，纪司霆眉心微微动了一下。</p>
“绵宝哭着醒了，结果小兔子居然就睡在绵宝的枕头旁边！”</p>
姜绵绵歪着小脑袋靠在交叠的双手上，仿佛真的刚从睡梦里醒来一样。</p>
“小兔子闻了闻绵宝的眼泪，然后用毛茸茸的额头蹭了蹭绵宝，绵宝知道，小兔子是在说，它不讨厌绵宝！”</p>
纪司霆轻轻压了一下有些上扬的唇角，结果姜绵绵欢欣雀跃的声音忽然染上哭腔。</p>
“但是还没等绵宝开心，小兔子就生病了……医生给小兔子打针，说这样小兔子就不痛了，绵宝不知道它痛不痛，因为小兔子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p>
姜绵绵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p>
“妈咪说，小兔子变成了星星。”</p>
衣袖被扯了扯，纪司霆松开紧皱的眉头，睁眼就看到一张眼泪汪汪的小脸看着自己。</p>
“大叔，小兔子是死了对吗？”</p>
纪司霆思来想去，还是迟疑地嗯了一声。</p>
结果姜绵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p>
“大叔骗人！”</p>
纪司霆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姜南星，后者投来一个欲言又止的哀怨表情。</p>
偏偏这个小家伙不去找她妈妈，揪着自己的衣袖哭得起劲。</p>
纪司霆十分后悔自己的行为，他很想威胁小屁孩再哭就把她扔下去，又怕雪上加霜。</p>
前面隐隐是一片灯火，被人误会是在拐卖儿童，恐怕会有大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