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抄小路前进。忽见一条长岭,岭顶上是路。
赤纱止步往远处眺望,只见,那岭上荆棘丫叉,薜萝牵绕,虽是有道路的痕迹,左右却都是荆刺棘针。
“这路怎么走啊?路痕在下,荆棘在上,除非是蛇虫伏地而游,才走得了。若步行走,腰也难伸,更何况步行?”
赤纱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这条荆棘小道。
谁知,冷霸天拍拍胸脯道:“不打紧,等把分开荆棘,别说步行,就抬轿也包你过去。”
赤纱还是犹豫道:“你身上有伤,又要开辟荆棘路,撑不撑得住?”
“再说,这条荆棘路不知还有多远,这要费得多少精神和力气?不如我们还是原路返回。”
冷霸天知道原路经常有野兽出没,较为危险。
如果他没有受伤,他还可以应付得过去,可是,如今他身受重伤,又怎么应付得了猛兽的突然袭击。
他并不是怕死,怕受伤,而是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赤纱。
与其冒着可能让赤纱受伤的危险,他还是情愿砍荆棘,至少是受点皮肉伤,没有性命危险。
“原路虽然好走,但时不时有野兽出没,非常地危险!难道那头黑熊的突然袭击还不够我们引以为戒吗?”
听见冷霸天这么说,赤纱点了点,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不走原路的用意。
“可是,这荆棘路一望无际,似有千里之遥!怎么办才好?”
赤纱见这一片荆棘林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一似绿云茫。蒙蒙茸茸,郁郁苍苍。
冷霸天笑着说道:“你先别发愁,看我的,我有办法!”
说罢,他抽出腰间的皮鞭,挥舞起来,只听见“刷刷“地几声。
丛林中的荆棘,在他手中皮鞭扬起,挥落的瞬间,变得粉碎。
他很轻易地就将荆棘左右搂开,又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冷霸天身受重伤还能如此犀利,不消顷刻间的功夫就破开荆棘路,开辟了一条新道路。
这不禁令赤纱看了以后,口中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同时,也有一种失落感。
他受了伤还能如此厉害,那么,他要是疗伤好了以后,更加是如虎添翼了。
她以后还有逃跑的机会吗?赤纱越想越垂头丧气,越发觉得脱身的机会渺茫极了。
“怎么了?你在发什么呆?道路已经开辟好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
冷霸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他将她强行揽入怀中,一只大手抱住她纤细的柳腰,强行逼迫她朝前走。
两人在荆棘路上快步地走着,由于冷霸天十分地细心,每一次都自己走在前面。
每走一步,都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将荆棘抽得稀巴烂。
确认开阔的荆棘道路足够宽敞,荆棘间隔宽得无法挨到赤纱身上的皮肤时,他才让她继续前行。
在冷霸天的特别照顾下,赤纱穿越了长达千里的荆棘林却依然毫发无伤。
而冷霸天却又增添了许多细小的划伤痕迹,身上的血迹更加显明,将他一身素白的衣服染红了大半。
赤纱见状,心中有了一种隐隐的揪痛感,同时,鼻子里一阵酸楚,感动得即将哭出来。
她拼命地熬住,绷紧了面皮,跟孩子似地把呜咽硬咽下去。
她腰板笔挺,眼睛定着向前看,脸绷得紧紧的,强行抑制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她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冷霸天有些紧张地问。
“没事,只是风吹沙子进了眼睛里!”赤纱把脸扭到另一边,带着一丝呜咽的声音回答着。
她只希望冷霸天不要看她,她不愿意让他看出她激动的情绪。
“哦,原来如此,我帮你吹一吹!”
说着,冷霸天俊美邪魅的脸庞凑近她白皙的小脸,一双粗糙的大手捧着她精致的小脸,轻轻地在她的眼角吹气。
赤纱被这个举动吓到了,她涨红着脸,用力地推开他。
“我已经好多了,没事了,倒是你的伤势不能再拖,走,我们赶紧赶路!”
“好!”冷霸天有些失望地收回手,忍着伤痛,在赤纱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地蹒跚地朝前走去。
两人大概走了一刻钟,就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赤纱搀扶着冷霸天,走到药浴温泉畔,让他坐在泉边的一块巨石上,就急忙转过身去。
“好了,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你赶快洗!”
原本以为冷霸天会乖乖地自己褪去身上的衣物,下水清洗伤口。
没有想到他却坐在原地,不满地抗议起来:“我受了重伤,浑身剧痛,无法自己脱衣服,你过来帮我脱!”
“你……”赤纱气得无话可说,她知道他一定是在耍赖。
刚才明明有气力挥动鞭子开辟荆棘路,怎么这一下子反倒变得像病恹恹得快死的人一样,连自己的衣服都没力气脱了呢?
见她只是低头不语,他不满地催促着:“快一点,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身上的血流干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报答我?”
好,看在他刚刚救过她一命,又为她开辟荆棘路,又添新伤的份上,她就帮他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