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区区一生流荡江湖,很想乐享晚年。”
烟云客寒声道:“你打算强占老夫的家财?”
千面人嘿嘿一阵冷笑道:“你归天之后,偌大家财,无人消受,岂不暴殄天物,俗语说:钱财无主,只看天意属谁,你认为怎样?”
玉面玄狐脆生生一笑道:“亏你想得周全!”
千面人得意地一笑道:“大妹子,我们有福共享!”
玉面玄狐冷冷地道:“我不敢消受!”
“为什么?”
“那尼姑会容你自然得么?”
千面人窒了一窒,道:“大妹子,你先打发那几个小的上路如何?”
玉面玄狐折身便扑向那几名惊呆了的手下,几人见势不佳,掉头便奔,但,一股武士焉能逃得出女魔的毒手,惨号连连,最远的逃不出五丈。
烟云客厉吼一声,挥堂猛劈千面人,这意存拚命的一击,锐不可当,千面人被震退了两步。
一声闷哼过处,烟云客身形一个跟跄,口角溢出了鲜血。
千面人转向玉面玄狐道:“大妹子,我可不怕那冷面神“为什么?”
“别人可能,我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
千面人阴森森地道:“那太不巧了!”
“哇!你……你……”
玉面玄狐双手捧心,玉容扭曲,双目瞪得圆滚,血水自指缝间汩汩而冒,娇躯连幌,栽了下去。
千面人从容地跨前一步,翻转娇躯,拣起透后心而过的剑尖,按回剑身之上,然后剑指烟云客道:“沈老兄,别怨我心狠手辣,我给你一个快性,免你多受痛苦,不过,要借你的面皮与头角一用,明天,洛阳城中仍有一个沈百万,哈哈哈哈……”
烟云客目眦欲裂地道:“千面人,人容天不容啊!”
千面人怪笑一声,道:“这番天理,到酆都城去向阎老五说!”
蓦在此刻
一条黑影,如幽灵般出现在千面人身后伸手可及之处,无声无息,像是他本来就站在那城似的。
烟云客面上陡现惊怖之色,步步后退……
千面人一伸手中剑,那人影发了话,话声冷得像三冬之雪:“别动!”
千面人心头剧震,电闪回身,持剑的手,挨了重重一记,那柄剑再也把握不牢,“锵!”然掉地。
这种事,他生平从未遭遇过,不由亡魂尽冒,暴退八尺,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个黑衫中年秀士装束的冷面人。
“阁下何方高人?”
黑衫秀士声音冷酷得不带半点人味地道:“看你的行径,业已人性全失,留着是武林之害。”
千面人向后一缩身,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黑儒!”
“黑……儒?”
千面人惊魂出了窍,两条腿像生了根,心里想逃,但两只脚不听指使,连半步也挪不动,一张脸,业已扭曲得变了形。
黑儒一挥手,一道罡风,飒然卷出,千面人惨嚎了半声,张口喷出一股血箭,仰天栽了下去了。
烟云客早已面无人色,目中尽是骇芒,张口结舌地道:“阁下……真……真的是黑儒?”
“这假不来的!”
“阁下……当年……没有死?”
“黑儒岂会如此轻易死于尔辈之手!”
“阁下……阁下……”
“当年,在此地,此时,千人联手轮攻,有你沈刚一份?”
烟云客垂了垂头,一仰首;沉声道:“阁下尽管下手,姓沈的认了,决不皱眉?”
“你,两年前在望月堡附近道旁,救过一个少年人?”
烟云客楞了半晌,才期期地道:“有这回事!”
“为了这,今夜本儒放过你,走!”
烟云客倒被这意外中的意外惊呆了,栗声道:“为……什么?”
“那少年与本儒有渊源!”
“啊,但阁下诛杀千面人,等于是救我沈刚一命……”
“别的不必说,马上走,离开洛阳,远走高飞,别让本儒再碰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