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督军的姨太太想请顾轻舟看病。</p>
顾轻舟今天晚上受到的刺激有点深，不管是之前那锅汤的恶心，还是司督军的这番话，都叫顾轻舟心绪不平。</p>
她没心思去单独想，姨太太请她看病的目的。</p>
顾轻舟习惯了一步算十步，她精力不济的时候，就不能答应什么。</p>
“明日您给我打电话，或者去顾公馆，我再给您细看。现在是晚上，望闻问切，也看不清楚。”顾轻舟道。</p>
“自然自然，是我唐突了。”花彦忙道。</p>
顾轻舟眼波微动，有轻微的涟漪滑过，她问花彦：“姨太太，您也听说过我会治病？”</p>
“是啊，上次还听三小姐夸您呢。”花彦如实道。</p>
三小姐，就是司慕的胞妹司琼枝。</p>
司琼枝很不喜欢顾轻舟，她夸顾轻舟，只怕是别有用心的。</p>
墙上的西洋大摆钟响起，已经晚上九点了。</p>
顾轻舟想告辞，就佯装用手遮住口鼻，打了个哈欠。</p>
司督军喊了副官：“去把二少叫过来，送顾小姐回家。”</p>
顾轻舟忙道：“督军不用的，随便派名副官送就可以了。”</p>
司慕很讨厌顾轻舟。</p>
特别是今天在饭桌上，顾轻舟不肯喝那碗汤，司慕只怕是觉得顾轻舟成心和他母亲作对，他不想看到无声的硝烟，所以端过去喝了。</p>
这会儿，心里只怕不高兴。</p>
“他盼着做绅士呢，也要给他个机会。”司督军笑道，似乎很懂年轻人。</p>
顾轻舟苦笑。</p>
于是，顾轻舟从司督军的外书房出来的时候，司慕正斜倚着车子抽烟，等顾轻舟。</p>
夜幕之下，碧穹繁星点点，新月如眉嵌入其中。暗淡的灯影照在司慕身上，冷露无声，他冷傲而疏离。</p>
顾轻舟原本想说点什么的，比如感谢他今晚帮她解围。</p>
但是，治病的事，顾轻舟给了司慕希望又让他失望，她失言在先，说什么都显得很白莲花，顾轻舟就沉默钻入车子里。</p>
司慕将烟抽完，烟蒂丢在地上，他也上了车。</p>
顾轻舟坐在后座，车厢里幽淡，司慕几乎看不见她的脸。</p>
当然，他也不想看到。</p>
他开得很稳，不急不躁，对顾轻舟也没有太大的怨气，只是很漠视她。</p>
车子到了司公馆时，司慕下车，很绅士将顾轻舟送到了屋子里，免得她家里人唠叨。</p>
这招的确不错。</p>
至少顾圭璋看顾轻舟的时候，脸上是有喜色的。</p>
罕见司慕登门，顾圭璋对这门姻亲提心吊胆，生怕顾轻舟把司家得罪了。</p>
如今他送顾轻舟回来，无疑是给顾轻舟吃了颗定心丸。</p>
“少帅，吃了茶再回去吧。”顾圭璋热情得有点谄媚。</p>
顾轻舟道：“阿爸，督军让少帅早点回去，明日军政府还有正经事，不能耽误了。”</p>
“也是，也是。”顾圭璋道。</p>
司慕简单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p>
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顾圭璋才从丹墀上走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