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太太，我有句话想要问问你。”老太爷道。</p>
顾轻舟道：“您说，我知无不言。”</p>
“二宝......”老太爷斟酌了再三，“二宝和我们家的婚约，你没有反悔吧？”</p>
顾轻舟微愣：“我怎么会反悔？”</p>
二宝能娶到康晗，康家愿意把女儿给他，这是他的运气，简直是占了康家极大的便宜。</p>
顾轻舟又如何会反悔？</p>
“这么久了，二宝仍是不归，我们不免有如此想法。”老太爷道。</p>
顾轻舟道：“没有的，老太爷。我若是反悔，岂不是害了二宝和康晗？他们俩感情那样好。”</p>
“的确。”老太爷道。</p>
老太爷也不是非要个瞎子孙女婿，而是康晗。</p>
康晗的性格执拗，若没了二宝，老太爷担心她活不长久。</p>
没有二宝的时候，她病恹恹的，性格也沉闷；二宝来了，她成天心情愉快，长得也红润喜人，从不闹病；现在，二宝又走了，这段时间，她总是头疼脑热的。</p>
康家都愁死了。</p>
老太爷亦然。</p>
“如果没什么大事，腊月就让二宝回来吧。”老太爷发话了，“两个孩子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p>
再说，我们家的孩子，哪怕没本事也饿不死，我们不图二宝多伶俐。他那样，已经很不错了。”</p>
顾轻舟和康家老太爷闲聊了一个多钟头。</p>
屋子里开了灯，她也忘记时间。</p>
直到佣人进来说：“老太爷，司师座来了。”</p>
顾轻舟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p>
已经晚上七点半了。</p>
怪不得司行霈着急。</p>
“快请。”老太爷道。</p>
司行霈进来时，风氅和头发上落满了雪。</p>
他脱了外衣，顾轻舟走上前替他拂去头上的雪，又为他整理了下衣襟。</p>
“......这么晚了，吃了饭再回去吧。”老太爷道。</p>
司行霈和老太爷寒暄了几句。</p>
问起康晗的病，他道：“看得如何？”</p>
“无碍，五天后我再来复诊。”顾轻舟道。</p>
司行霈颔首：“那就好。”</p>
他又对老太爷道，“下雪天路不好走。白天叶督军的人把街道清理干净了，这会儿又落了厚厚一层。若是再耽误，只怕今晚回不去。”</p>
老太爷就道：“既如此，我就不虚留你们了。”</p>
从康家出来，果然见地上皑皑白雪，踩下去能深没脚踝。</p>
短短一个下午，又是厚厚积雪。</p>
临走前，顾轻舟再次去看了康晗，说了几分钟的话，这才离开。</p>
顾轻舟和司行霈上了汽车。</p>
“聊什么呢？”司行霈问她，“这么大晚上的，也不见你回去。”</p>
顾轻舟笑笑。</p>
她把自己和老太爷的对话，都告诉了司行霈。</p>
“......康晗最近是不太对劲的，没了二宝，她像是没了魂。”顾轻舟道，“老太爷很着急，康家其他人也着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