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翻了个白眼。</p>
他们打算去拜访王游川，还有卫生局的几位官员。</p>
车子过了街，差点和另一辆匆匆忙忙的汽车撞上。</p>
司行霈的车技不错，不会如此冒失，可见是对方心急火燎的要往前赶。</p>
“投胎去吗？”司行霈深深蹙眉，撸起了袖子，那模样是打算下车去揍人。</p>
顾轻舟最看不怪他这流氓德行，忙扶住了他的手臂：“地上打滑，对面的车子也是急......”</p>
一语说完，顾轻舟抬眸，只感觉这辆车有点眼熟，车子挡风玻璃后面的人影影绰绰，也有点面熟。</p>
待要看清，对面车子后座上的人下来了。</p>
正是叶妩。</p>
司行霈摇下了车窗：“小孩，你那司机还行不行了？不行的话，我让你老子重新给你换。”</p>
叶妩在他面前有点怯。</p>
她尴尬咳了咳：“对不起，司师座。”</p>
顾轻舟打岔：“你上车吧。”</p>
说罢，她自己也换到了后座。</p>
叶妩挥挥手，让她的司机先回去。</p>
“要去哪里？”顾轻舟瞧着神色略微紧绷的叶妩。</p>
她的司机都是督军府的副官，平时最有分寸。三小姐的车子，谁敢疾驰？跟着小姐们的人，哪个不知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p>
肯定是叶妩吩咐司机快追的。</p>
到底追谁？</p>
“我......”叶妩果然不擅长撒谎，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她忙去整理，到底也只收拾了个七零八落，还是很明显把紧张铺满了脸。</p>
她自欺欺人的强装镇定：“我约了七哥，打算去看电影的。我起晚了，眼瞧着就要迟到了。”</p>
司行霈接话：“迟到了你还往相反的街上走？”</p>
太原府只有三家电影院，全在城南繁华地界，而叶妩的汽车，方向是城北，且已经里电影院很远了。</p>
叶妩强撑的弦，一下子就绷断了。</p>
她哑然了片刻。</p>
顾轻舟踢了下司行霈的座椅靠背，不动声色道：“是哪家电影院，我送你过去。”</p>
叶妩：“......”</p>
老师这场子圆的，实在像糊弄小朋友。</p>
叶妩叹了口气，道：“我其实是跟踪方小姐出来的，谁知道跟丢了。”</p>
“你跟踪她作甚？”顾轻舟问。</p>
“她鬼鬼祟祟的，我想看看她做什么去。”叶妩道。</p>
叶妩早起时，去父亲的外书房，打算问问今年给各家的年礼。</p>
以前这些，都是叶姗安排的。</p>
如今落到了叶妩头上，又没人指点她，有些账目她看不明白，又怕贸然猜测，会得罪人。</p>
她去请教她父亲，才知道父亲还没起床。</p>
这些日子，叶督军回府就去后院，小弟叶岫成了父亲的至宝。晚起，似乎也变成了平常事。</p>
叶妩准备回去，不成想却看到了方悠然。</p>
方悠然表情明显有点怔愣。</p>
她说她要出门，但是神色不自然，带着几分鬼鬼祟祟的。</p>
“我瞧着不对劲，就跟了出来。果然，她在珠宝行让司机等着，自己却从后门出来，乘坐黄包车往北去了。”叶妩道。</p>
顾轻舟听了，想要说什么。</p>
叶妩却抢先道：“我明白的。方小姐程府不错，不会轻易叫我看出破绽。而且太原府的地盘上，这样拙劣甩开我，她就是想引我去某个地方。</p>
既然她引我去，那么肯定有事，所以我打算去瞧瞧。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不跟进去，只让她以为我很好糊弄、很愚蠢。”</p>
顾轻舟错愕。</p>
司行霈眉梢一挑，特意回头看了眼顾轻舟：“不错，你这学生如今开了窍。”顾轻舟也笑了，略感欣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