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角在收缩。这家伙疯了!
“五万零二十七,今天是五万零二十七,”紫面具又笑又叫,仿佛在唱歌,“现在是五万零二……”
我不容紫面具说完就采取了行动,念力瞬间裹住火球术的硫磺小球,向远处一丢。
同时四条触须一齐卷上紫面具的头。
炽热的小球飞出去,在前厅一角无伤大雅地爆炸。
紫面具高声惨叫,那是触须从两个眼洞爬进了他的面具,尖端的消化酶腐蚀皮肉,刺入了颅骨。
我在他心头低语:痛苦,是我的朋友,请容许我向你介绍。
突然间,紫面具平静了,停止了尖叫,甚至放弃了抵抗。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夺心魔,”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触须下的餐盘用这种快活的口吻对进餐者说话,“很快,很快!”
一连串嘲讽的笑容之后,他断了气。
就在这时,整个前厅,不,恐怕是整片居民区都变得明亮起来!
我抬头看去,礁岩顶上的石堡爆起了一团刺眼的强光,高耸的塔尖崩塌了。
紧接着,滚滚巨响传到我的听觉器官,整个岛屿都在震动。
火焰从石堡的每个窗口往外喷。
我不无震惊地看着曾经辉煌庄严的它,正迅速变成刚上岛时见到的那焦黑的山顶废墟。
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变化,于是发现,火海、廊柱、寇涛鱼人焦尸,还有前院和高高的院墙,所有的景物都在慢慢变亮,直至视野中一片雪白。
似曾相识的情况:放眼望去,无边无垠的白色,仿佛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一个穿白色长袍的雌性人类,背向我跪在不远处。
我向她迈了一步。
脚落地,踩在石板地上。
白光潮水般褪去。地板上六芒星形的血槽,靠墙的火把和铁人像,石室中央的颅骨堆和散发邪意的神龛……
我第二次回到地下石室,连站立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我惊疑不定,环顾四周,石室内的情景竟与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室内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我的心跳。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一刻,梦境之中,再度穿越梦境?
我盯着雌性人类的背影看。
明明已被我吸脑而死的她,却像上次一开始那样,背对我面向神龛默默地跪着,好似与世隔绝。我还记得,她亲眼看我吃尽寇涛鱼人的大脑后,竟然愿意成为餐后点心,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突然,我发现雌性人类的白色长袍有一丝波动。
她在发抖!
这和我上次见到的她不一样!
餐后点心女士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我看到在她面前放着一面小镜子。雌性人类正通过镜子的反光看我。
我心里一动,仿佛隐隐抓住了什么。
日安,女士。我们又见面了。唔,身为一顿曾经的餐后点心,你的气色看上去不错?
于是她发出频率极高的尖叫,手足并用,绕到神龛的另一侧,抓起一柄匕首,浑身哆嗦着对我高声说我听不懂的话。
看来我释放善意的努力适得其反。我盯着她的眼睛。但是,你有记忆?
是的,灵吸怪吸食大脑灰质时,猎物会感受到非凡的痛苦。正是这巨大的痛苦,改变了餐后点心女士此时的行为。死的方法有很多,就算她再怎么一心求死,也绝不想再品尝一次被吸脑的感觉了。
撞击铜门的咚咚声和门外的咆哮听起来是那么耳熟。
我暂且把餐后点心女士抛诸脑后,转向铜门的方向:如果我没记错,十六秒之后,铜门就会被撞开,紧接着,将闯进四个亢奋状态的两脚蛤蟆。
我默数到第十六,门开了。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四个寇涛鱼人没有直接冲入石室,它们站在门口,向室内探头探脑。
它们的行为也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