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便看到那束茉莉花跟自己手中的一样,苏赋阳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又看了一眼坟前的,茉莉配满天星,一模一样。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抹墨绿色的裙角,他开始好奇刚才那个人究竟是谁。
会是安蕾吗?还是敏敏?不对,这时候她们应该都在家,不大可能出现在这,那到底会是谁呢?苏赋阳总觉得有些熟悉感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每年到了这一日,苏赋阳都会上山来坐在坟前陪着柳诗雨,他会将每年的趣事都说给柳诗雨听。
“雨儿妳知道吗,天城还有顾锐家的孩子今年都去上幼儿学前班了,才三岁而已,真是可怜。要是咱们的孩子我肯定不愿意让他这么早就受苦。妳肯定想法跟我一样对?”
苏赋阳以往如寒冰陡峭的眼神在看到墓碑上那个女子时瞬间融冰了,他神色温柔就像看着真人一样,慢慢讲述着这一年所发生的事。
从家里讲到公司,又从公司讲到金融,最后讲到自己。
他敛下眼眸,刚才叙述的喜悦乍然消失一股浓浓的悲伤涌了上来,他伸出手抚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喃喃的说:“妳怎么这么自私就这样丢下我走了。”
“我也想过去试着爱别人,可是妳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发呆的时候妳出现了、闪神的时候妳也出现了、就连在梦中妳的倩影也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妳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爱别人我做不到,忘了妳我也做不到……”
苏赋阳灰色的双眸染上浓浓的悲愤,没有在公司的冷漠也没有在外人眼中的高高在上,此时的他就只是个丧失妻子的普通男子。
待到日落西山,苏赋阳才依依不舍的下山,一直守在车子上的阿翰看到苏赋阳走下山,立刻下车替他开了车门。
他是公司唯一知道总裁夫人已经离世的,自然也清楚苏赋阳每年在今天情绪都会特别低落。
底下员工在这五年都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前一两年常在哀嚎为什么总裁夫人这么久都不出现,久而久之便在谣传总裁是不是跟夫人分开了,不然怎么会那么久没有撒狗粮。
阿翰记得很清楚有一次苏赋阳经过茶水间听到有人在议论柳诗雨不懂得珍惜他,苏赋阳立刻推开门宣判他们的死刑,并叫人去各大产业放话要是敢录取这些人便次是跟他苏赋阳作对。
杀鸡儆猴后,再也没有人敢私底下议论柳诗雨就怕自己也落到跟那些人的下场一样。
苏赋阳的脾气越来越难捉摸,很多忍受不住的老人都渐渐的离开了,同期唯一留下的只有阿翰。
倒不是他贪恋景阳集团的高福利而是他懂得苏赋阳内心的哀伤,他曾经看过苏赋阳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的床边,肩膀微微抖动着,他知道这是苏赋阳又想起夫人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正在闭幕养神的苏赋阳,才三十出头鬓角便出现一丝银发,眼底的乌青随着夫人的离去便没有消失过,阿翰幽幽的叹了口气。
尽管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苏赋阳依然坚持要阿翰送他去公司,阿翰不得不从,晚上七点苏赋阳踏入了办公室,进去前吩咐阿翰泡杯咖啡进来便可以先下班了。
阿翰想着前几日秘书室的似乎定了一家新开咖啡厅的咖啡好像还放在冰箱,不如就拿给总裁尝鲜,听秘书室说味道相当独特,说不定总裁会喜欢。
打定主意后,便将加热过后的咖啡端进去办公室便提早下班了。
不是他懒散而是苏赋阳要是知道他没有回家会生气的,尽管苏赋阳变得更加冷漠无情但对属下还是很关心只是其余人不知道罢了。
但阿翰不知道的是柳诗雨曾经随口跟苏赋阳说过当他的属下真累,必须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叫他们怎么去老婆生小孩啊!
仅仅一句话便让苏赋阳一直记在心上,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情况,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当苏赋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发觉今天的咖啡似乎有些不同,有花草的香味,似乎是茉莉花?
有些诧异的挑了眉,看了杯身,用漂亮花题写上的“韶华不负”出现在视线中,原来是这家,之前在马路上有看过,最近好像挺火?
苏赋阳又抿了一口,确实挺特别也挺好喝的,能想到用花草结合咖啡这家店的老板不错,取名也取得挺好,让人记忆犹新,苏赋阳勾了勾嘴角,便继续低下头工作了。
但他没有发现的是,这是他五年内第一次情绪有了波动,第一次对柳诗雨以外的事感到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