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车厢外,道:“阿萌姑娘会骑马吗?”
“骑马?”
小狐狸慌了神。
他现在的身份是回部送来的美人,不可能不会骑马。
可真实的阿萌是只天生地养的狐狸,经常九年制妖怪义务教育作业都没做完就变出狐狸原型在云梦山的树林里撒欢乱跑,骑马什么的……
“我……我……我不习惯穿成这样骑马!而且我对京城一点都不熟,万一马匹受惊,我会走丢的。”
小狐狸随口绉了个理由。
绵懿想到小狐狸的迷糊萌呆,也接受了这个解释。
最终,绵懿决定把马车留给和珅,让车夫送和珅回和府养病,自己和小狐狸骑一匹马去福府探望福康安。
小狐狸想反对,但想了很久都没想到怎么反对,只能小心翼翼地爬上高头大马,在绵懿的保护下,策马前往福府。
去路上,绵懿试图和小狐狸套近乎,但小狐狸心里想的全是和珅的病情、绵端的龙气还有早些时候在神武门见到的永琰,生生让绵懿的一番殷勤变成了白用功。
很快,绵懿到了福康安的府邸。
见来者是绵懿贝子,福家奴才赶忙打开朱漆大门,恭迎贵客。
福康安的妻子伊尔根觉罗氏也领着一干奴婢亲自前来迎接,瞧见绵懿身旁的阿萌时,热络地问:“这位俊俏小哥是——”
“她是阿萌,回部特意送来京城的。”
闻言,伊尔根觉罗氏恍然大悟,招待绵懿与阿萌进主厅,茶水糕点伺候,并请他们稍等,福康安即刻从练武场过来。
绵懿笑道:“绵懿此番前来乃是奉皇爷爷口谕特来探望安抚三舅,怎么可以让舅舅与我见礼。还是由我和阿萌去练武场见一见舅舅。”
“贝子果然和气。”
伊尔根觉罗氏微笑着,陪绵懿、阿萌前往练武场。
阿萌第一次来福康安府邸,本就看什么都觉得稀奇,何况福康安的弟弟福长安是京城排名前几的能玩会玩,常将外间搜罗到的稀罕玩意放在福康安处——从正厅道练武场短短三百米,陈设了数不尽的新奇玩意,看得小狐狸眼花缭乱,什么都想摸什么都想碰。
伊尔根觉罗氏看出阿萌天真单纯,命管家将小狐狸盯着目不转睛的几件物品收好,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阿萌是狐狸耳朵,很轻易就听到伊尔根觉罗氏和管家的说话,感觉很惭愧,赶忙把视线从廊下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鹦鹉身上移开。
只是,阿萌压下了对鹦鹉肉的垂涎,大鹦鹉却闻到阿萌身上的狐狸味,扑腾着翅膀大喊:“狐狸精!狐狸精!这里有只狐狸精!”
“阿萌不是狐狸精!”
阿萌气急,张口就反驳。
“阿萌是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阿萌的反驳让鹦鹉更加兴奋,甚至学会了小狐狸的名字。
小狐狸气得腮帮鼓鼓。
伊尔根觉罗氏只好让管家把聒噪的大鹦鹉挪去后院,平息了这场无意义的争吵,推开月亮门,领绵懿和小狐狸进入练武场。
此时,福康安刚练习射箭完毕,正在家仆们的伺候下擦汗换衣裳。
先前伊尔根觉罗氏派人通传时只说绵懿贝子奉皇令前来探望,并未说明同行中有回疆来的美人。福康安与绵懿是舅甥关系,私下无需避讳,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也没当一回事,脱下被汗水打湿的练功衣,接过白雾腾腾的热毛巾,当着小狐狸的面擦拭与年龄严重不符的精干肌肉……
呜呜……
打从石头里面蹦出来就一直吃素的狐狸初次见到这么鲜活刺激的场面,顿觉口干舌燥,鼻管发热,鼻血差一点点就要流下来。
一、二、三……八……八块腹肌……
一时间,小狐狸满脑子都是腹肌,还要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
所幸福康安很快换好衣服,穿上绛紫色袍子,系了玉带,走到绵懿跟前:“皇上派贝子前来,可是有什么口谕?”
“皇爷爷让舅舅不必在意外间的流言蜚语,只管在京城养身体。”
“多谢皇上恩宠。”
礼罢,福康安瞧见绵懿身旁的小狐狸,不禁好奇道:“这位是——”
“她叫阿萌,来自回部。”
绵懿向福康安介绍阿萌。
可怜小狐狸此时满脑子腹肌,连向福康安行礼都忘记,呆呆地看着福康安随时间流逝不减俊美英武甚至更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的面容:“福大人,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跟和大人一样帅?”
闻言,福康安眸色瞬间转暗,伊尔根觉罗氏更是表情怪异,仿佛被人塞了个苍蝇馅料的包子。
绵懿忙为小狐狸打圆场:“阿萌来京城小半个月一直都在紫禁城呆着,朝堂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一句不懂,三舅你可千万不要和她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