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霏单手勒着沈嘉柔的脖子，把她薅回教堂。</p>
在沈嘉柔以为自己要被勒死的下一秒，秦霏动作算得上很轻地松开了手：“安静待着，我不至于杀自己亲妹妹。”</p>
他目光向下瞥了瞥：“也别想着报警。警察来了你我都捞不着好。”</p>
沈嘉柔没想报警，她只是拨给霍行舟。</p>
“回答我，去见大哥，还是断绝关系？”秦霏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p>
他原本的容貌很好看，相较秦雩偏阴柔一些，但谈不上诡异。现在这张脸被鼻血糊了一半，显得可怕起来了。</p>
沈嘉柔惊吓过度以后，现在反而冷静下来了。</p>
她飞快思考：如果秦雩已经死了，选择见他就是下地狱。至于断绝关系，他们本就没有法律上的亲缘关系，血缘又不是她一句就能断。</p>
秦家目前对她释出不多善意的人只有秦夫人和秦雩两个，秦父、秦霁、秦霖在档案里的记载是人情冷漠、只顾自身的性格。</p>
秦霏和秦栀则是……</p>
血亲已经不是她的依靠，反而只剩祸端。</p>
“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不是么？”沈嘉柔选择了变相的回答，以免说得太决绝，今后完全没有退路。</p>
秦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狰狞地笑起来：“好，真好！他被你拖累、被人开车撞死，临终前想见你一面，只得到你自私自利、瞻前顾后的答案。”</p>
他说着说着脸上就留下了两行眼泪，泪珠混着血砸在白色的卫衣上，把卫衣上画着的笑脸也变得恐怖起来。</p>
“我怎么拖累他了？”沈嘉柔震惊之下，声音颤抖而尖利。</p>
秦霏本来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又忽然往前，沈嘉柔下意识退后，被石头绊倒。</p>
“你说他被车撞跟你没关系？！”秦霏眼睛红的就像血流到了眼睛里，整个人精神状态像是癫狂的疯子，“你说什么？你说又不是你开车撞的？！”</p>
沈嘉柔：“我没有！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跟我有关系……”</p>
她被一块石头绊住，摔倒在地。</p>
“去杀你的人听见了你给我哥打电话，拿我哥泄愤！庄维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给你妈做手术、替你挡刀，卷到了麻烦里，庄承昌也让我哥做交代！”</p>
秦霏一步步向前，最终停在她面前半步距离，弯腰问她：“他对你好，怎么变成他活该了？我也没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见他一面，你有什么为难的？”</p>
他挨的一记头锤不轻，鼻血到现在也没有止住。一滴一滴砸在沈嘉柔脸上，烫到她不住发抖。</p>
她想，自己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p>
她祈祷霍行舟快点来救救自己，她不明白霍行舟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p>
秦霏直起身，走到墙壁前，沾着自己脸上的血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秦家与不义女恩断义绝。</p>
中间血不够用了，他又抡了自己一拳，让刚刚止血的鼻子继续淌血，直到把字写完又描了一遍。</p>
“过来按个手印，我就放你走。”秦霏回身冷冷盯着沈嘉柔。</p>
在她说话前，他又提醒：“别说你要反悔。秦家的庄园可不是草庐，能让你三进三出。”</p>
他晃了晃沾血的手指：“我给你最后五秒时间，5、4、3……”</p>
沈嘉柔被死亡威胁扼着喉咙，一步步走到墙面前，抬手摸到脸上已经干了的血，用更恐惧的眼神看向秦霏。</p>
她要用什么，盖这个手印？</p>
“看，我这里有把刀。所以我想杀你，早早就能动手了。”秦霏看见她盯着自己，咧嘴一笑，变魔术一样从袖子里滑出一把折叠刀。</p>
他抓住了沈嘉柔一只手，强行抬高，然后在自己手腕上横着割了一刀，把血抹在她手心里：“来，盖手印。”</p>
沈嘉柔今日第一次见到他，他疯的程度每一秒都在刷新她的认知。</p>
当一个血手印颤抖着印在那一行血字上，她隐隐约约意识到，直到此时她才遇到了最可怕的敌人。</p>
“我们的父亲曾经差点死于一场车祸。大哥带着我们几个跪在祠堂里祈祷祖宗保佑时让我们发过誓。说我们此生若手上沾到一点至亲鲜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p>
秦霏手腕上的血流的很凶。他死死握着沈嘉柔的手，一字一顿像诅咒一样说：“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怎么会伤害你呢？”</p>
沈嘉柔正想说句什么。</p>
他撒了手：“你走吧。我也要到医院去了。”</p>
沈嘉柔看着他一身的血，眼神都在颤抖：“你、你这样能到医院去吗？”</p>
“你以为我到医院是为了包扎我自己？”秦霏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出声，“我赶着见我哥最后一面，还来得及一起躺进太平间。”</p>
扔下这句话，他完全不给沈嘉柔阻拦的机会，转过身晃晃悠悠走了。</p>
沈嘉柔也真的没有什么拦下他的力气和胆量了……</p>
她低头看向手机，上面是霍行舟打来的电话，以及一条手机录音的提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