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子道：“小鱼儿不是江洋大盗。”</p>
“你认得衙内？”</p>
那青年失声叫喊，但旋即又闭上了嘴，朝左右看了一眼，摆手示意差役们推到旁边。</p>
“你，见过衙内？”</p>
“衙内是谁？”</p>
麻婆子一脸茫然看着那青年，显然被青年的话语，说得糊涂了。</p>
还好，小鹿这个时候总算是清醒过来，从麻婆子身后探出小脑袋，弱弱道：“你说的衙内，可是九哥吗？”</p>
“九哥？”</p>
“嗯，韦高韦九哥。”</p>
青年心里一动，旋即露出惊喜之色。</p>
他道：“说来不怕你们笑话，衙内离开后，再没有和我们联系过，我们更不清楚，衙内如今用的是什么名字。但如果你们说的九哥，是告示里的那人，想来就是衙内。”</p>
说完，他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p>
“我们之所以贴出告示，也是为了向杭州发文书所用。</p>
不过既然你们知道衙内的下落，那文书也就不必发出，告示收回就是。”</p>
“那，小鱼儿不是坏人，对吗？”</p>
青年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连连摇头道：“阿婆说得哪里话，我家衙内怎可能是坏人？”</p>
麻婆子听到这句话，顿时笑逐颜开。</p>
她扭头对小鹿道：“你看，我就说了，小鱼儿不可能是坏人，这下你不必担心他会害了三哥性命。”</p>
小鹿，也笑了……</p>
麻婆子和小鹿生平第一次，做客县衙。</p>
在县衙后宅的客厅里，两个人如坐针毡般，扭动着身体，看上去似乎是不太适应。</p>
小鹿，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p>
哪怕她祖上曾有人做过苏学士家的厨子，也仅止于此。</p>
麻婆子更不要说了，孤老婆子一个。一辈子，就是在兴庆坊和下瓦子活动，生平去的最远的地方，是栖霞山。之前，她可以凭着胸中的一股气，撑着她来击鼓。</p>
因为，她绝不相信，高余是那劳什子江洋大盗。</p>
而今她得到了答案，那股气也就随之泄了。</p>
嘉兴县衙后宅的大堂很朴素，但却好像有一种威压，让麻婆子喘不过气来……</p>
脚步声，响起。</p>
之前接待她二人的青年，陪着一个中年男子从后堂走出。</p>
那男子也是一脸的兴奋表情，不过举手投足间，又保留着一丝丝的威严气魄。</p>
“两位，这便是本县新任知县。”</p>
“啊，民妇女拜见县尊大老爷。”</p>
是县尊啊！</p>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吓人。</p>
麻婆子和小鹿连忙起身行礼，就听县尊道：“两位不必多礼，我还要多谢两位，若非两位前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我家四哥呢。”</p>
“四哥？”</p>
小鹿抬起头，疑惑看着县尊。</p>
县尊见状，也不由得笑了。</p>
他示意麻婆子和小鹿坐下，而后也坐下来。</p>
“本官姓高，名叫高杰。</p>
若没有错的话，你们所说的九哥、小鱼儿，便是本官的侄子。</p>
他是家兄幼子，从小流落江湖，被一个老道士收养。直到今年初，他才返回汴梁，归宗认祖。只是这孩子心思倔强，始终不忘杀师之仇，于是就偷偷跑回了杭州。</p>
家兄牵挂他，于是让我权知嘉兴，就是希望我能尽快找到四哥。</p>
人海茫茫，他在杭州，而我在嘉兴，想要找他并非易事，更何况他还隐姓埋名。无奈之下，我只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发海捕文书请钱塘县协助，却未想你们，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