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为他挡箭的白家姑娘是京中贵女的头一人,云亭会如何报恩?王爷会不会让云亭娶了她?
算了,不想了,反正他也不会同意,何必为了一个旁人,打击自己……
安王处理了宫中的事务回来,换了常服,便直接去了赵雪词的院子。
房间里,她很有兴致的站在落雪的窗前作画。
他进去的那一刻,没人上前打扰,站在一旁悄悄的看着。
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点也没有变,安静时身上那种恬静温柔的气质,生气时,那种任性娇俏的可爱,集中在一起,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既矛盾,又觉得十分鲜活。
赵雪词落下最后一笔,拿起那张纸轻轻地吹干,侧脸柔和静美。
安王这才抬脚进去,来到她身后,伸手环着她的腰,接过那幅画,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这幅落雪红梅,画的真好。”
赵雪词笑着,将他手里的画拿下来收在一旁,这才转过身来轻轻抓着他腰侧的衣裳,笑着说:“今日怎么一回来就来我这儿?”
安王眉头微微一动,问:“那个沈玉,走了吗?”
赵雪词就知道她要问个,但这一刻,她已经不想和他生气了,淡淡一笑,靠在他胸前柔声说:“还没走呢,不过想来呆了几天,她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今日臣妾将她给叫过来,说成全她做妾。可那丫头也是死倔,无论如何都不肯做妾。倒是与我年轻时的性子,有几分相似,臣妾心一软呀,就没舍得开口让她离开。”
怀里的人温柔的说着,安王即便再不满意,心也软得无法说出训斥的话,只伸手抱着她叹了口气:“本王都说了,做妾也不行!你还偏要去试探她,如今弄了个没脸,活该你!”
赵雪词笑笑,凑到他唇边轻轻一吻,“是我活该,所以你别生气了,我若是料的不错,三天之内,她必会离去,你就别烦恼了。”
安王哼了一声,走了一时不一定能甩开一世,云亭那边,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小丫头的,所以他也不能就这样,一直静观其变。
怀里的人就要离开,他想起这两日两人都在怄气,此刻心情也好了点,一些念头也浮现了起来,拉着赵雪词的腰肢,便往内室。
“累了,陪本王睡一会儿。”
“大白天的你睡什么呀!”
“别挣扎,你越挣扎,我越想要!”
“滚!”
不到两日,雪便停了,天地间一片厚重的白色。
楚云亭看着雪这么厚,这要怎么上路,便让她多留两天,可沈玉却死活不依,再不走,她的脸也真没处放了……
况且只是雪而已,又不是这么深的雨水,坐在马车里有人赶车,她有什么好怕的?
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看着她将自己的行李打包,无奈的皱着眉,吩咐守上派两个人亲自护送她回桐城。
王府的后门,他披着深蓝色的披风,看着她双眼通红的站在自己面前,喉头有些哽咽,揉了揉她的脸。
“怎么又哭了?”
离别的时候总是让人难受,沈玉觉得她这次一定不会哭,因为这几天过得很幸福。
可没想到,这一刻要走了,眼泪还是忍不住,吸吸鼻子伸出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让泪水落在他的衣襟上,许久之后,才松开他。
“你要听话,好好养伤,早些养好伤,也能早些回来看我。”
“我知道,一定听你的,你在路上也不用着急赶路,夜里一定要歇在客栈,免得受凉。”
沈玉擦擦眼泪,目光这才落在他身后的清音身上,再回眸来,看着他挑眉笑:“有清音在你身边照顾,我是极放心的。”可说着,那手却拉着他的手,使劲一拧!
楚云亭看着她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低声一下,凑近她耳旁:“在我心里,你比她美!”
沈玉才开心,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便转身上了马车。
隔着窗帘,冲他摆手:“我走了,你快进去。”
楚云亭冲挥挥手,满眼都是不舍,直到那马车走远了,他还一直站在后门口,吹着冷风不愿离去。
清音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心里难受。
又过了一会儿,才上前劝道:“公子,回去,您若是再这么站下去,腿上又该疼了。”
他点点头,不说什么转过身,拒绝了清音伸过来要扶着他的一双手,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回廊。
清音狠狠的一咬牙,手有些颤抖,放了下来,眼眶已然微红。
王爷书房里,东君站在一旁:“王爷,沈姑娘已经离开,公子派了两个人随行保护。”
安王哼了一声,闭上眼靠在椅背里:“不过一个乡下丫头,还用得着人保护……去,昨日交代你的事,别办砸了!”
“属下遵命!”东君说着,直起身子退了出去。
马车晃晃悠悠,在京城的主干道上走着,沈玉怕在马车里无聊,收拾东西的时候,带了两本书出来,此刻正垂眸看着书。
马车前头坐着两个侍卫,是楚云亭让一路保护她的,其实她觉得不必要,派来一个人赶车就行了,可他却偏偏让两个人跟来。
可走着走着,马上却摇晃了起来,她正觉得奇怪,还没来得及掀开帘子问,突然只听一声马的嘶吼,马车瞬间便狂奔起来。
只听前面的两个侍卫惊慌的喊着:“这马怎么回事儿?”
“是不是早上没喂,怎么突然发起疯了?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