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p>
但是没走几步，伞又罩到她这边了。</p>
苏婳抬手又去推，顾北弦握住她的手，温声说：“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没什么，你一个小姑娘，受不得寒。”</p>
苏婳眼眶一酸，挽住他的手臂，再也没松开。</p>
直到到了病房门口才松开。</p>
晚上，苏婳帮外婆洗脸，洗脚。</p>
看着她脸上松松皱皱的皮肤，苏婳一阵心酸。</p>
她从小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对外婆的感情大过母亲。</p>
夜深了，她躺在外婆身边，从后面搂住她。</p>
以前高高大大，树一般的外婆，现在瘦瘦窄窄一把，像棵风中摇曳的枯草。</p>
前几天做全身检查时，体内各个器官都已经老化了，尤其是三年前换的那颗肾。</p>
这个年龄，医生已经不支持再做手术了，风险太大，只能数着日子过一天是一天。</p>
苏婳有心事，睡不着。</p>
外婆也没睡。</p>
黑暗里。</p>
她听到外婆沙哑着嗓子，慢腾腾地说：“孩子，是外婆拖累了你啊。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嫁进那样的家庭，更不会离婚。”</p>
苏婳把头埋到她瘦骨嶙峋的后背上，半晌才开口：“我不后悔嫁给他，真的。”</p>
外婆没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p>
隔天，周一。</p>
苏婳和顾北弦相约来到民政局。</p>
下车的时候，苏婳一抬头，看到路边一家装修雅致的咖啡馆，顿了顿，脚步停下了。</p>
三年前，她和顾北弦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p>
她记得那天倒春寒，天很冷。</p>
他穿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长得比照片上还要英俊，气质清清冷冷的，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帅。</p>
虽然坐在轮椅上，却难掩一身清贵之气。</p>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漆黑深邃，双眼皮折痕很深，睫毛因为太长在外眼角略微下垂。</p>
那么漂亮的眼睛却忧郁冰冷，像蒙尘的珍珠。</p>
看着他的眼睛，她莫名心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