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2章</p>
夜色下，路上行人和车辆像被按了暂停键，停止不前。</p>
路段变得拥堵。</p>
过路的人呼啦啦围上来。</p>
很快，有人拨打110，有人拨打120。</p>
十几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p>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把乌锁锁、煤老板和他们的司机，以及肇事的货车司机，一一抬上担架。</p>
不知是巧合，还是回光返照。</p>
乌锁锁的脸歪向顾北弦这边，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盯着他，瞳孔僵硬涣散，眼白浑浊无温，似哭似泣，似幽似怨。</p>
带血的一张脸，被路灯照得煞白。</p>
暗棕色长发染血，杂草一样垂下来。</p>
像鬼。</p>
顾北弦别过头，不看。</p>
苏婳正好相反。</p>
她定定望着乌锁锁熟练又陌生的脸，出奇得平静，平静得像静止的水，无悲无喜。</p>
直到乌锁锁被抬进救护车，看不见了，她才缓缓收回目光。</p>
偏头瞅一眼顾北弦，苏婳反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别怕，有我在。”</p>
顾北弦慢半拍道：“这话该我说才对，你怕吗？”</p>
苏婳唇角轻轻牵动，“不会，我经常下墓，千年腐尸都不怕，怎么会怕个将死之人？”</p>
交通很快被疏散，车子徐徐往前走。</p>
顾北弦牵着苏婳的手，上车。</p>
明明是夏天，可她指尖却凉得像冰。</p>
顾北弦双手捂住她的手，“冷吗？”</p>
“不冷。去花店买束花吧，我想去看看阿忠。”</p>
想到那个曾经舍身救苏婳的年轻司机，顾北弦沉默了，过了一分钟才开口：“改天再去看吧，阿忠葬在老家，太远了。一来一回，今晚别想睡了。每年清明节你都去看他，对他的家人照顾得也很好，阿忠地下有灵，不会怪你。”</p>
“那就下周末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