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2章</p>
顾凛死了！</p>
顾傲霆手脚冰凉，冻在原地。</p>
右手保持握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p>
监狱长后面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p>
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顾凛小时候的模样。</p>
曾经，他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乖巧听话，会奶声奶气地喊他爸爸，会扑到他怀里，让他抱。</p>
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很优异，待人彬彬有礼，长大后工作能力也比较突出。</p>
后来怎么就变得那么心狠，那么凶残？</p>
连自己亲兄弟亲侄子都要暗杀。</p>
但凡他不把事情做到绝处，他这个当父亲的，都不会把他送进监狱。</p>
“咚咚。”</p>
敲门声传来。</p>
可顾傲霆听不到，完全沉浸在心事中。</p>
敲门的是顾北弦。</p>
顾北弦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顾傲霆硬邦邦地杵在办公桌前，瞳孔呆滞，面无表情。</p>
一改之前神采奕奕的模样。</p>
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p>
顾北弦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几眼，问：“发生什么事了？”</p>
顾傲霆没反应。</p>
把合同放到办公桌上，顾北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城西那个项目谈下来了，这是合同，接下来要拆迁、跑手续了，争取早点拆完，早点动工。”</p>
顾傲霆还是没反应。</p>
顾北弦转身，走到茶几前，倒了杯热茶，递给他。</p>
顾傲霆不接，眼皮都不抬一下。</p>
把茶杯放下，顾北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老顾，老顾，顾董？请您开开金口好吗？”</p>
可顾傲霆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p>
顾北弦又试着喊：“爸？南音他老爹？秦姝他老公？逸风他爷爷！”</p>
听到“逸风”二字，顾傲霆僵硬的眼神这才稍稍活泛起来。</p>
抬手摸一把脸，顾傲霆咚地一声坐到椅子上。</p>
头垂得低低的，拳头虚虚握着。</p>
工作上的事，很少能打击到他的。</p>
思索片刻，顾北弦道：“我爷爷奶奶和我妈我哥南音墨沉都没事，苏婳逸风好好的，鹿宁的身体开始好转，阿尧和云瑾也没出什么意外，那就是顾凛出事了？”</p>
顾傲霆苦笑，“顾凛自杀了，他死了，死了。”</p>
顾北弦神色一滞。</p>
几秒钟后，他笑了。</p>
难以置信的那种笑。</p>
顾北弦道：“怎么可能？说别人自杀，我信。顾凛自杀，我是万万不信。”</p>
顾傲霆抬手搓搓脸，“真死了，监狱长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那孩子还写了遗书，让我把他的骨灰埋在他妈的坟旁。这是他的语气，他最懂怎么戳我的心。我去确认一下，把‘他’，领，回来......”</p>
说到最后顾傲霆声音几近哽咽，再也说不下去。</p>
他双手撑着桌面，吃力地站起来，步伐蹒跚地往外走，边走边交待：“公司的事，你帮我处理吧，我今天什么都做不了。”</p>
顾北弦哪里放心他这副样子出门？</p>
失魂落魄的，万一出事怎么办？</p>
顾北弦抬脚追上去，“我陪你一起去吧，公事派其他人去办。”</p>
“也好。”</p>
一个多小时后。</p>
父子二人来到监狱。</p>
监狱长亲自出面接待。</p>
简单寒暄几句，监狱长带领俩人走进专门盛放尸体的房间。</p>
房间气温比外面低很多，阴气森森的。</p>
中间摆着一张细窄的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