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p>
“躲在这，躲好，不要出去，记得吗？”</p>
“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去......”</p>
再次看见面前女人的脸，小小的孩子努力的伸出手去抓，想再感受下这个女人的气息。</p>
但他伸不出手，也张不开嘴，只看看着。看着小小的，怯懦的自己。</p>
衣柜的门被合上，只留下一条细缝，勉强能看见外面刺进来的光。</p>
女人绕过一张张的床，想要走到门口去。</p>
但她还没到门口，外面的门便被打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p>
孩子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黑影的脸，但不论他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清黑影的脸是怎样，只记得是一团朦胧的黑雾包裹着，吞噬了一切光线。</p>
如果是现在的他，早已具足一切勇气冲出去。</p>
有什么可惧呢？即使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死在这个时候，总比懊悔当下懦弱过一世要好。</p>
他能看到的，只有女人无力垂下的胳膊。即使被杀死，女人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叫出声来。</p>
脸上还是温柔的看着衣柜里，她不愿意吓到躲在衣柜里的孩子。</p>
也许她以为孩子还小，只要听不见她的惨叫，就会乖乖躲在柜子里不会出来。</p>
可她不知道，孩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因为恐惧、怯懦才呆在衣柜里，不敢有任何的反应。</p>
“滚、滚啊！”</p>
鄢山忽地炸起，他双眼血红。白日里的彬彬有礼消失殆尽，只剩下巨大磅礴的愤怒，腰腿合一，浑身力道集中在拳头上猛然挥出。</p>
仿佛要击碎早已不存在的敌人，击碎小小的、怯懦的自己。</p>
“我靠！”</p>
一句惊呼，鄢山猝然惊醒，硬生生收回力道，忍着肌肉的疼痛，往后坠了下，避开林默的脸。</p>
林默也是反应的很快，迅速后退，才避开鄢山几乎全力的一击。</p>
很久没有这等惊魂时刻，林默的后背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他也没明白，鄢山怎么突然就爆发了。</p>
“抱歉，我失控了。”</p>
两人都是冷静下来，半晌没说话，最后是鄢山先道歉，他低着头，不想被看见通红的眼睛。</p>
直到平静下来，林默才察觉到不对。稍微思索，心下了然。“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噩梦很真实，甚至就是你心底最惊恐的记忆？”</p>
鄢山猛地抬头，不需要答应，林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p>
“是怨气，这里有很浓厚的怨气。”</p>
林默解释道。“我毕竟只是相师，山术是兼修，没有那些学道的人敏锐。所以一开始说，你就不该找我来。”</p>
“是死者的怨气吗？死者都会有怨气吗？”</p>
鄢山谈的是案情，但林默能感觉到，他问的不仅是案情，应该和他的梦有关，他还沉浸在自己旧日的记忆中。</p>
“也不是死者都有怨气，要心怀怨怼，冤仇、不甘等因素才会留下怨气。严重的甚至会化为凶厉的鬼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