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树大招风,当今陛下文帝的身子又每况愈下,太子性情柔软,继位前难保文帝不会为他铲平障碍。
虽说淮南侯是太子老丈人,可史上多少父子相残,兄弟屠戮的教训。
“年夜宴上,陛下便会封赏与你,这世子位...”
“给大哥。”
裴淮手里抱着李嬷嬷备好的暖炉,长睫遮住眼眸,看不清情绪。
“总之我会担起自己该担的责任。”
“你说得轻巧,咳咳....”
李嬷嬷见状,上前给她揉按肩膀,俯拍后脊,劝道:“事已至此,您便把月宁给二哥,咱们再给景哥挑挑,总会有合适的,您别气坏了身子。”
一想到裴淮坏了自己好事,长公主就愤愤难平。
临走前,她没好气的从小匣中取出一个青瓷瓶,拍到裴淮手中。
“你是我祖宗!”
裴淮打量着瓷瓶,犹疑间,听长公主低声嘱咐:“你年轻气盛,定是个会折腾人的主儿,可月宁是个好姑娘,你待她温和些。
太狠了,女子都会怕的,也别太急躁,叫人小瞧了去。”
“好。”
“还有,你若是想要她活,便决计不能有孩子。房事完后,给她吃这瓶里的药,是宫里陆奉御开的,虽说都伤身子,这药至少温补些。”
“儿子知道了。”裴淮把青瓷瓶收到荷包。
长公主叹了口气,无奈地摆摆手:“回去,看着就烦。”
李嬷嬷做事利索,长公主吩咐她把月宁送去青松堂,没两日她就给月宁安顿好了住处。
离裴淮正屋不远的一处偏房,房间不大,东西一应俱全。
夜里月宁奉命去书房侍候,进去的时候,裴淮在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连头都没抬。
月宁走到炭炉前,添了炭火。
又把手炉换了新炭,拿软缎包好。
回身,裴淮不知何时搁下笔,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二公子,帮你换个手炉。”像是忘了前两日被羞辱过,月宁从桌上拿走有些凉的手炉,换上新的。
裴淮不说话,月宁便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裴淮撑着下颌,目光从她腰间上移,青绿色软袄边缘绣着团绒,对襟盘扣一丝不苟,一直扣到颈上。
“嗯。”
“过来。”
月宁抬头,裴淮把椅子往后一推。
月宁挪了两步,便不再动。
裴淮笑,起身走到她跟前。
月宁下意识往后躲开,眼睛盯着那双负在身后的手。
“二公子还有事吗?”
裴淮穿着身雪青色锦袍,挺拔的如同一棵松木,逼近的时候压迫感强烈。
他低眉瞥见她攥成拳头的手,喉间微动,伸手把她抱到膝上,坐回太师椅中。
冬日的布料厚实,还能听到彼此心跳声。
月宁抵着他的靠近,不自在的往下扭了扭。
“我有没有事,你不知道么?”
他像条蛇,湿冷的黏在她后脊。
唇凑近,对着圆润的耳垂轻嗤:“那对珍珠耳铛,当真不是你的东西?”
月宁侧开身子,镇定道:“不是。”
“可我看你耳垂上,怎么留下的弧度跟那珍珠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