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p>
“那大魏也在一天天变强，边关也一天比一天稳固，老百姓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你们怎么不说呢？”</p>
“是因为你们也希望大魏越来越好，边关越来越强，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p>
“那王家做的事情不是吗？扩建书院，为民发声，捐资军队，勤政利民。”</p>
“你们到底是什么眼界？为什么巴不得王家出事？你们究竟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了你们自己？”</p>
“说到自私自利，你们才是个中翘楚，无人能及！”</p>
牛成益骂完，狠狠将孙正奇摔在床榻上。</p>
然后他厌恶地看了一眼郭永长，怒骂道：“他是你教出来的学生，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p>
“搞不好弹劾王家的事情就是你搞出来的！”</p>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本事别求王家放人啊！”</p>
“我呸，什么狗东西？”</p>
“赶紧带着他给老子滚！”</p>
牛成益说完，也不管他们师徒了，气冲冲地带着他的药箱就走。</p>
郭永长心虚地涨红了脸，也不敢回嘴，只是上前搀扶孙正奇道：“你没事吧？”</p>
孙正奇摇头：“没事。”</p>
郭永长叹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何苦还说王家不好？”</p>
孙正奇倔强道：“我没有说王家不好，我只是在阐述事实。”</p>
“但......”</p>
“什么？”郭永长问。</p>
孙正奇抬眸，认真道：“我们可能真的做错了。”</p>
“王家若是舞弊弄权，我们弹劾是对的。”</p>
“可他们家并没有，皇上也信任他们，我们为什么总要担心他们结党营私呢？”</p>
“势大就是过错吗？”</p>
“可要论势大，这世间最大的权势，不是皇族吗？”</p>
“老师......我们是不是被带偏了？”</p>
郭永长内心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p>
宁王担心王家势大，是担心会影响他上位。</p>
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只看见了一个机智的王茂深得帝心，一个耿直的王衡坐镇都察院。</p>
可兄弟在朝为官的不少，别的不说，江南翰林就是一个很大的官僚集体，谁又敢说他们结党营私呢？</p>
哪一个出来不标榜自己清正廉洁？哪一个官员又不是书香传世？光是讲家族渊源，那不比王家兴旺百年。</p>
怎么就不见朝臣害怕？皇子忌惮？</p>
说到底，就是太夫人距离皇权太近了，可以左右皇上的心思。</p>
众人怕的根本就不是王家势大，而是怕皇上被左右的局面。</p>
可太夫人都六十高龄了，就算参政，又还有多少年的好光景？更何况她老人家做的，一直都是为善去恶的选择。</p>
别的不说，当年她愿意带领全家跪在“王茂”的面前，那时候王茂还是周堂，还是田家门生，就已经十分有担当和反省的魄力了。</p>
更何况如今，王家欣欣向荣，子孙上进，根本没有乱政害民的举动。</p>
郭永长双手搀扶孙正奇起身，然后郑重地说道：“你能找回自己的本心是好事，从今往后我是我，你是你，你想做什么事情就去做，不必再有忌惮。”</p>
“我是上了宁王的船，可不代表我一定会走到底。”</p>
“同样的，你是受过我的恩惠，可如今你已经还了，就不必再受我指使。”</p>
“我们就这样，各自守着自己的本心走下去吧，如果路的尽头是通的，我们还会遇见。如果是分叉的，也不必有遗憾。”</p>
“总归，路是我们自己选的。”</p>
孙正奇闻言，目光从一开始微微发怔，直到变得越来越清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