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p>
皇宫里。</p>
用完了晚膳，皇上陪着秦韵在御花园里散步。</p>
这一晚的月光很好，加上提上的宫灯，帝王所到之处，周围亮如白昼。</p>
皇上感叹道：“可惜今年没有下雪，不能让娘在宫里赏雪景了。”</p>
秦韵道：“国泰民安，什么时候赏都是一样的。”</p>
“只是娘有一个想法。”</p>
皇上连忙问道：“您说。”</p>
秦韵停下脚步，望向眼前正值壮年，志得意满的儿子，缓缓道：“我想为自己定制一口棺材。”</p>
皇上的瞳孔突然紧缩。</p>
身后跟着的时全脚步踉跄，险些摔倒。</p>
皇上着急道：“好端端的，娘要定口棺材做什么？”</p>
“我不许！”</p>
“这件事也不能再提了！”</p>
秦韵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乐呵呵地笑道：“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我希望把它处理得好一点。”</p>
皇上还是紧绷着脸，十分不悦道：“这不是您应该操心的事情！”</p>
“总之，不许再说了。”</p>
秦韵点了点头，看似同意了，实则又委婉道：“皇陵的风水好啊，可惜我不姓赵。”</p>
“王家刚刚发迹不到百年，祖坟还冷清得很。”</p>
“王成走得早，我不想去打搅他了......”</p>
“娘......”皇上无奈地喊，声音里透着焦急。</p>
秦韵拍了拍他的手，挽着他继续往前走。</p>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坦然面对死亡是为了更好地活着。”</p>
“倘若我还有什么能教会你的，那就是静看事物规律地发展，等历史的车轮碾过，在腐朽的墓碑里看新朝的生机。”</p>
皇上愣住，人们常常避讳地谈论生死，是怕自己一语成谶。</p>
可阿娘要说的，却是生死中感受轮回的生机。</p>
虽然......那可能与自己无关。</p>
却又让人看见，另一番格局的伟大。</p>
晚上，皇上辗转难眠。</p>
一旁的珍妃见状，出言安慰道：“皇上是心烦吗？要不要臣妾叫人煮一碗安神茶来？”</p>
皇上道：“不用了。”</p>
他只是在想，阿娘老了。</p>
他自己要面临立储风波。</p>
新的继承人朝气蓬勃，蓄势待发。</p>
可暮年的老娘却极有可能猝然离世。</p>
他站在中间，这奋发向上的路上，会提携儿子，也会送别母亲。</p>
这是他的路，没有人可以替他走。</p>
母亲似乎在暗示着什么？</p>
皇上索性坐了起来，在内殿里来回走动。</p>
珍妃有些慌了，跟着起来。</p>
皇上摁住她道：“你别动。”</p>
珍妃还是坚持起身道：“皇上都睡不着了，臣妾怎么可能还睡得着？”</p>
“是太夫人反悔了，不想答应婚事？”</p>
“我瞧着您散步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p>
皇上摇了摇头道：“不是。”</p>
说到此处，皇上也想抒发一下，便道：“是太夫人说，想预备一口棺材。”</p>
“朕不同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