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喂,你就算以后忘了我其实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她垂下一对小眼睛,缓缓闭了起来。
很快,天亮了。
依兰回到了自己被麻痹的身体里面,而魔神
交换之前她趴在他的胸前,所以交换之后她被他压住了。
他的身体很重,她完全不明白,明明是一堆黑雾组成的身体,为什么会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没办法说话,只能不停地瞪眼睛。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脸压着她的锁骨,斗篷里面散出几缕黑得瑰丽的头发,流淌到她的身上。他的头发比贵族们身上最好的绸缎都要更加顺滑,光泽耀眼,让她很想揪一揪。
从她的角度望下去,可以看到帽沿下面挺直漂亮的鼻梁。
她以为他还在睡,其实他刚刚交换就醒了。
本欲起身,但他发现自己不听调派的肢体不肯离开她。
右手抓住她小小的肩膀,拢住了整个肩头,以及一段细细的手臂。他觉得手感很一般,但这只右手可能是被封印太久了,变成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呆头呆脑的样子,就是不肯挪动一下。
而且刚找回来的那部分肢体更是离谱,恨不得缠死在她身上。
他知道她现在没有任何知觉,干脆让自己不太听话的躯体任性了一会儿,隔着鸦绒被,坏意地压得更紧。
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蹭了她一会儿,感觉有一点心虚。
缓了缓神色,他摆出一副刚醒的样子,撑起身体来,瞥了她一下。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睛,盯着她眼睛下方,若无其事的说:“知道了,救霍华德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就果断消散在原地,逃离这个让他变得非常不对劲的家伙身边。
依兰的新枕头很高。
她垂下眼睛,可以看到自己平躺的全身。
这一看,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柔软蓬松的鸦绒被上,非常清晰地印着一个下陷的人体形状,最离谱的是,连佩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依兰的瞳孔狠狠抽搐了几下,她飞快地移走视线,望着屋顶。
天哪,但愿妮可和老林恩不要进来
噢太可怕了,那把剑,也太太大了
依兰的身体虽然没有知觉,但还是知道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面冲。
这个家伙真是要了命了
捱到上午九点半,魔药的效果准时解除。
依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蜈蚣,身体是一节一节活动的。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鸦绒被团成一团,在怀里揉了一圈,消灭掉所有的痕迹。
天哪,抱在怀里的鸦绒被,就像一团烧红的烙铁,把她的耳朵都烫红了。这上面清晰地印着他的形状,她这样抱着鸦绒被,四舍五入不就是抱着他吗
他的身材可真好啊。
依兰呆呆地搂着鸦绒被,妮可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不舒服吗”妮可拎着围裙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摁在她的额头上,“没发烧啊,耳朵怎么这么红。”
依兰转动眼珠,看了妮可一下:“噢,我没事。”
“你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妮可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位大人又来了,他说有急事要见你。”
“路易大人”
“嗯。”妮可很不高兴,“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和这些身份悬殊、年龄也不对的人多保持一点距离,他们又不可能成为你的丈夫,而且会妨碍你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我昨天跟你说的小伙子,你有没有记在心里了约翰、唐纳森和本杰明,你打算先见哪一个”
依兰烦恼地捏住了额心:“见完路易大人再说,妈妈。”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起了鸦绒被上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