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在牧家呆着，从来没见过三爷对谁和颜悦色过。</p>
他本质就是那样一个人，心狠手辣，决绝不留情，对自己的儿子也从不肯多给个笑脸，娶妻、生子一切都是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p>
可遇上应咏希后，他变得柔软，抛下了从前的那个自己。</p>
“你又在为他讲话。”</p>
应寒年不满地道，一手将毯子拉得更紧一些，逼迫林宜完全贴着自己。</p>
林宜低笑一声，侧过脸看他，靠得太近，她的唇几乎吻上他的下巴，她抿了抿唇，道，“其实，你也很震动吧？那一头白发……”</p>
当看到牧华弘满头白发的一瞬间，应寒年几乎是立刻做的反应，他把她拉到了木板后，选择将小景时留下。</p>
“不行。”</p>
应寒年盯着手机屏幕，幽幽的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的声音有些哑。</p>
“……”</p>
“至少十五年。”应寒年盯着屏幕上牧华弘快要掉下来的身影，一字一字从唇齿间发出，“没有十五年，什么都不谈。”</p>
不谈震动，不谈原谅。</p>
身为应咏希的儿子，他没有这个资格谈。</p>
“我明白。”林宜点点头。</p>
他不谈，所以放小景时去谈了。</p>
牧华弘的那一头白发，到底还是让应寒年软了心肠。</p>
应寒年是有意冰释的，只是他自己无法迈出那只脚……</p>
林宜喝光热水，把杯子放到一旁，往他怀里拱了拱，应寒年伸手抱住她，“这样睡会不会累？”</p>
他们没开房车过来。</p>
“不会。”林宜摇摇头。</p>
应寒年伸手将毯子拉下来，自己坐到边上，拍拍自己的腿，“躺这，就这样睡吧。”</p>
“你准备坐一晚啊？”林宜失笑。</p>
“有什么不行？”</p>
应寒年反问。</p>
“这样，我们坐前面去，两边座椅都放倒下来，这样都能睡得舒服些。”她道。</p>
“不行，就要你躺在我腿上睡。”</p>
应寒年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倒自己的腿上，自己调整了一下坐姿，命令道，“睡。”</p>
“……”</p>
这人。</p>
林宜有些无奈地倒在他的腿上，听着外面的雨声，目光投向前面的车窗。</p>
为了确保车内有空气流动，窗户开了一些，雨没有溅进来，但雨声显得特别大，一滴一滴仿佛落在她的耳边。</p>
林宜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雨，目光变得宁静。</p>
毯子经应寒年的手盖到她的身上，他坐在那里，伸手覆上她的脸，指腹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p>
他的掌心温暖舒服，林宜很快便枕在他的腿上睡过去。</p>
雨声不绝。</p>
应寒年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睡得香甜，薄唇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人往后靠了靠，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