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羡旭坐在那里，双眼顿时黯下来，低沉地道，“我明白。”</p>
他的帮助对她也是一种骚扰。</p>
“你现在对我越好，我越会想到以前我为你付出的无望的一切。”江娆苦笑着道，“要是你从一开始就这么好，就好了。”</p>
她就不会这么苦。</p>
她的心也不会千疮百孔，再也不敢有所奢望了。</p>
闻言，牧羡旭的眼底也满是苦涩，“我比你更希望一切能重头再来，我就可以用命去护着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不让我们的孩子死得那么冤枉。”</p>
孩子……</p>
江娆趴在那里，眼睛一下子红了，“我们的孩子要是活着，比小宜家的还大呢。”</p>
“是，比他们的都大。”</p>
牧羡旭颌首，英俊的脸上一片灰暗。</p>
“你想她么？”</p>
江娆问他。</p>
“我不配想。”牧羡旭道，他只配痛。</p>
“小宜说，世界上是有平行时空的，我们每一个决定都要生出不同的轨迹。”江娆双眼似醉非醉地看向他，“也许，在另一个时空里，你做了不一样的决定，我们的孩子正在好好长大呢。”</p>
听到这话，牧羡旭的眸子狠狠震动，近乎痴地看着她，“会么？”</p>
“这么相信不好吗？”</p>
江娆反问。</p>
“好。”牧羡旭用力地说出这个字，满眼失落，道，“那那个我一定很幸福。”</p>
不像他。</p>
选择错了，什么都错了。</p>
“那个我也一定很幸福。”江娆感慨着，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慢慢困了，长睫往下坠着。</p>
“困了？”</p>
牧羡旭看向她，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桌前抱起来。</p>
江娆靠到他的胸前，轻轻地呢喃了声什么，他没听到，于是低下头靠进她问，“你说什么？”</p>
江娆闭上了眼，似是睡去一般，什么都没有说。</p>
牧羡旭看着她这样笑了笑，他用背推开门，如珍宝般抱着她往卧室里走去，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再次看到她的唇张了张。</p>
这一次，他俯下身，侧耳附上她的唇，就听到她醉了一般的声音。</p>
“不要谈恋爱。”</p>
“……”</p>
牧羡旭心口狠狠一震，低眸看向她，又听她喃喃地道，“我不应该管你的，可是你谈了恋爱，我怕我又会恨你，我也不知道恨你什么……”</p>
连她自己都不懂自己。</p>
牧羡旭俯身听着，听得整副骨骼都在疼痛。</p>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边一片猩红，他将她放回床上，低眸凝视着她的脸，低声道，“我不会谈恋爱的。”</p>
“……”</p>
江娆静静地躺在床上，似睡了一般。</p>
牧羡旭在她床边的地上坐下来，一双眼始终注视着她，伸手拨了拨她耳侧的发，好久才又解释了一句，“傻瓜，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除你以外的人。”</p>
江娆没有任何回应，显然是已经睡着了。</p>
他靠在她的床头，离她近一些，更近一些。</p>
窗外，夜越来越深。</p>
翌日，江娆醒来时，房间里没了牧羡旭的身影，整个套房都没有。</p>
他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