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灿？”马梦辰嗓子一抖。</p>
“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冯灿想喊爸妈，喊不出口。</p>
“是我们啊，是我们啊！”马梦辰站起来，向冯灿走过去，把会议室里面的桌子都给带偏了。</p>
马梦辰激动地握住了冯灿的胳膊，粗糙的双手抓的冯灿胳膊生疼，拧动过来一看，小臂上有一颗痣。</p>
“你，腰上是不是，也有一颗痣？”马梦辰问冯灿。</p>
冯灿惊喜地说道：“是！”</p>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马梦辰激动地捧起冯灿的脸，仔细地端详，眼睛通红。</p>
这半个月里，为了彻底击溃这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心理防线，孙一山可没少想办法，整天提起抛弃冯灿这件事情，让两个人一直饱受歉疚、悔恨的折磨，看见冯灿之后，终于爆发了。</p>
“快三十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了！”马梦辰一把把冯灿搂在了怀里。</p>
冯灿却发现，自己虽然在梦里总是真切地呼唤着自己的父母，可是真正的父母就站在了面前，冯灿却出乎意料地平静。</p>
“原来，我并没有这么思念我的亲生父母啊...”</p>
孤儿对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母是不会产生亲情的，有的不过是对自己身世之谜没能解开的执念。</p>
现在赤裸裸的现实击碎了冯灿对自己身世的幻想，自己的父母是一对朴实的农民，自己为什么生下来就要喝血才能活这件事情，恐怕再也没有谁能够给冯灿一个答案了。</p>
冯灿生硬地挺着自己的身子，承接着母亲太过热情的拥抱。</p>
过了好一会，母亲松开了冯灿，对冯灿说道：“坐下来，咱们说说话吧。”</p>
冯灿没有说话，但是听话地坐了下来。</p>
“你是怎么长大的？”母亲问冯灿。</p>
真实的情况是不能跟马梦辰讲的，在来之前，赵若男已经给了冯灿一份假的资料，上面是一份编的人生履历，赵若男让马梦辰把上面的故事背下来。</p>
“我爸我妈是一对教师，现在我爸我妈已经都过世，我十八岁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是收养的。”冯灿说道。</p>
“你，现在也喝血？”马梦辰低着头，悄悄地抬起眼睛来偷偷看冯灿，小心翼翼地问道。</p>
冯灿听了马梦辰的话，心里一沉，又转过头去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冯胜。</p>
冯胜看向马梦辰的眼神也有几分躲闪。</p>
冯灿明白了，那是看怪物时，才会出现的恐惧的眼神。</p>
自己是永远不会被他们接受的。</p>
“喝，每天都喝。”相同关节，冯灿也就不再隐藏，干干脆脆地回答。</p>
“哦...”</p>
“那你父母，每天都给你买血啊？”马梦辰问道。</p>
“是啊，我爷爷在屠宰场上班，每天我都去买生猪血。”冯灿回答。</p>
“哦...”马梦辰一边点头一边和冯胜交换眼神。</p>
“你养父母都过世了？”冯胜问冯灿。</p>
“我没有养父母，我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冯灿歪着头，看了一眼冯胜。</p>
“哦...你的父母都过世了？那你还有其他的亲人没有？”马梦辰问冯灿。</p>
“爷爷早就过世了，没有了。”冯灿说道。</p>
“哎，这么说你在外面也是没有依靠，我们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们没有尽到抚养你长大成.人的责任，但是你总归是我的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到什么时候，你都有我们在。”马梦辰说道。</p>
冯灿没有说话。</p>
“那你现在怎么样？”冯胜问道。</p>
“我现在是公务员，在民俗事务所上班。”冯灿回答。</p>
“公务员？民俗事务所？哎呀，真是，有出息啊！”马梦辰说道。</p>
“在京城？”冯胜问道。</p>
“是，在京城。”冯灿语气越来越冰冷了。</p>
“哎呦，这么远啊...你说这么远，以后我们年纪大了，也...”冯胜说道。</p>
马梦辰用胳膊肘子狠狠地怼了一下冯胜。</p>
冯灿对两个人更加厌恶了。</p>
如果冯灿没有被遗弃，就不会被送给她爷爷收养，她爷爷就不会被暗夜宗杀死，她就不会被带到暗夜宗接受了长达八年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她就不会遇到岩罕恩，自己新婚当天，岩罕恩就不会死。</p>
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两个人导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