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准。既然你要待在这个家里,就麻烦你遵守这个家的规矩。」
唔──嗯──
嗯,的确。要是克里夫站稳一定程度的地位,我就会去支持教皇派了嘛。
如果她是明白这点才说这种话,我倒也明白这是一种手段。
但感觉不太像啊……
「克里夫在学校很照顾我,诺伦应该也受过他的关照……最起码可以作为朋友来往?」
「不行。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与教皇派的神父来往,就不准你待在这个家里──」
不行啊。好,我明白了。那就算了。总之今天就找其他地方过夜。
很好,没问题的。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生气喔。
我很冷静。我可是态度冷静,才智过人的鲁迪乌斯。
不用紧张。我已经听说克蕾雅是这种人。事前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虽说她甚至还管起我本身的交友关系是有点令人出乎意料……但我们就是水与火,无法相容。仅此而已。
总之别跟她吵起来,现在要慎重地问候她,然后离开这个──
「──把塞妮丝留下,快点离开。」
思考停止了。
「以后姑且会允许你踏进这个家门,但顶多是视为外人──」
「你说留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出口的话,是对前一句话的回答。因为我有几秒钟失去意识。
克蕾雅把话打住,然后凝视著我,她在露出冷淡眼神的同时这样说道:
「既然成了这副德性,自然没有其他选择。就算是这种东西,只要还能生育,至少还有结婚这个用途。」
我的嘴巴很乾。视线边缘笼罩著一层黑色物体。简直就像是在黑色的浓雾当中。
「……」
某个人大喊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是我。是我在大喊。
不对,刚才讲的只是常识而已?难道你是讲认真的?这样。
只不过我没有说出口。只有嘴巴在一开一阖而已。
「我会让这孩子与枢机卿派的贵族结婚。虽说应该会离婚不少次,但不成问题。」
她要让甚至无法表达自己意愿的人,跟某个人结婚。
把自己的女儿,称为「这种东西」。当成物品看待。
「身体还很健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我从来没有听过血管爆开的声音。
不可能听得见。因为那种说法不过是种比喻。惹艾莉丝生气的时候虽然曾经有过类似的幻听,但基本上在那之后会马上昏迷,所以记不太清楚。
所以,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己血管爆掉的声音。
★★★
回过神来,我已经牵著塞妮丝的手走在夕阳底下。
其实,我记不太清楚自己在那之后说了什么。
虽然我记得自己有大声怒吼,内容却很模糊。
毫无疑问的,我飙出了平常不会说的怒骂。
我记得克蕾雅睁大双眼。
也记得女仆们探出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也记得在我宣告要带塞妮丝回去,拉著她的手让她站起来的时候,克蕾雅说了一句:「不可以,如果塞妮丝意识清醒肯定也会这么说。」
这句话对我的内心火上加油,愤怒到失去理智的我握紧拳头打算使用魔术。
我记得很清楚。
此时,听到爱夏喊出「上啊哥哥!」的声音,稍微恢复了一点自我。
后来克蕾雅叫来了卫兵,我将卫兵全部打跑,说要与拉托雷亚家断绝关系,就这样迅速离开。
「呼~……」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与神圣区的边界。因为满腔怒火,感觉现在视野正在天旋地转。回想起来还是很令人不爽。我没有想到会听到恶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