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上小姑娘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真是一具尸体。</p>
姜早皱眉，她能再回头救人已经是破例，如小姑娘不想让人救，更好。</p>
她豁然起身，冷漠的说：“咱们走。”</p>
柳言若知道，闺女说人活着就一定没死，欲言又止。</p>
“娘，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p>
柳言若抿唇。</p>
姜家人转身要走。</p>
“姐姐。”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怯弱声音。</p>
张妮一身血迹坐在尸体堆里，小脸苍白，黑眼珠内蓄满惊恐，结结巴巴喊：“姐...姐，求你...救救我。”</p>
娘亲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能出声，不要动。</p>
活下去。</p>
内心的恐惧几乎让她失声，拼尽全部力气才能张开嘴巴。</p>
这一幕，哪怕见惯死亡的姜早也忍不住湿了眼眶。</p>
柳言若更是涕不成声，连忙招呼儿子去抱小姑娘，只不过刚想靠近就见小姑娘惊恐地后退。</p>
似乎很怕他。</p>
姜早明白她这是创伤后遗症，“我来吧。”</p>
张妮紧紧圈住姜早脖颈，将脸埋在她怀中，缩成小小一团。</p>
柳言若煮了一些山药粥喂给小姑娘吃，又守在旁边哄了许久，等她好点后才敢问之前发生的事。</p>
原来，张家六口是随同村队伍一起出发，打算去投奔千里之外的亲戚。可停下休息时就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围住了，他们什么都不说，提刀就砍。</p>
张妮是被爹娘护在身下，才躲过一劫。</p>
她泪流满面，“柳姨，他们...真是山匪吗？我们都说要将所有东西都送给他们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p>
“为什么要杀光所有人？”</p>
“我爷奶爹娘姐姐他们，到底有什么错？”</p>
“我再也没有家人了，我成了一个孤儿……”</p>
小姑娘嚎啕大哭中，所有人沉默不语。</p>
如果昨夜不杀那些黑衣人，死的就是山洞内所有百姓。</p>
可杀了那些人，张家不管为了报复也好，为了灭口也罢，定然会对他们赶尽杀绝。</p>
所以，这是死局。</p>
无解。</p>
小姑娘哭累睡着了，哪怕在梦中依旧在流泪。</p>
柳言若跟着哭一场，精神明显不济，蔫蔫靠在棉被上发愁，“闺女，这烨城张家太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咱家，该怎么办？”</p>
姜早摸出安胎丸喂给她吃一颗，眉眼平静，“娘，就我哥哥他们跑起来，马还真有可能追不上。再说，之前十三个人都不是咱家对手，他们要敢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p>
柳言若双眼亮晶晶，激动抱住她，“闺女，你病是不是好了？娘从来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p>
姜早：“……”</p>
这事要解释起来太过复杂，她干脆只当没听见，“咱们该走了。”</p>
姜家人再次启程时，都要比之前更沉默，每个人心中像压了块沉重石头。</p>
不过，每个人都清楚。</p>
有些事躲不过，该来的总要来。</p>
怕什么来什么。</p>
他们刚下一个山坡，准备在平坦大道上狂奔时，迎面就遇上了一对骑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