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走到一半,忽然回头,却看见昭夕又开始指导下一组。他望着她,她却全然不觉,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贝南新离开时,心情很沉重。
大概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此后的几次彩排里,贝南新总是不由自主望着人群里的昭夕。
他甚至在第二次彩排前,特意腾出时间来,跑去录音棚练习了一下午。天知道身为演员,为什么唱歌要这么用功。
明明他演戏时都没有这么翻来覆去地练习过。
第二次登台,他拿出十万分的专注度,力求比专业歌手唱的都好。
肉眼可见,身侧的女演员目露惊艳,甚至连台下的好些工作人员都抬眼望着他。
然而可是,昭夕并不在其中。
她还是从容地站在监视器后,在他流畅且优秀地唱完一整首歌后,露出专业又礼貌的笑容,“辛苦两位了,去后台休息。”
贝南新一步三回头,发现昭夕由始至终没有多给他一眼。
心情更加沉重。
贝南新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昭夕越是不看他,他越是想让她看到自己。
他想昭夕大概还在计较从前的事情,所以不理他,可是年轻时谁没犯过错呢?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他开始在每次彩排前去休息室和昭夕打招呼。
有一次他居然开口问她吃过饭没,如果没有,他的助理那有她以前爱吃的比利时饼干。
昭夕惊讶地望着他,好像不懂他在说什么。
贝南新解释说:“我都记得。”
昭夕笑了笑,“是吗?但我现在不爱吃了。”
“……”
小嘉适时地打岔说:“多谢贝先生惦记了,我老板她吃多了山珍海味,现在不爱吃什么小饼干了。”
然后用一种“你是哪块小饼干”的眼神望着贝南新。
贝南新:“……”
昭夕继续低头看台本,没再理他,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贝南新有些难堪地回头走了。
是在春晚真正登台那日,才又找到说话的契机与勇气。
距离贝南新登场还有三个节目,他已在后台准备。
时间临时有调整,昭夕把现场交给总导演,自己走到后台,叮嘱之后的几个节目表演者。
她把对其他人说的话又对贝南新重复了一遍,转头要走时,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昭夕退后一步,挑眉望着他,扔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贝南新收回手,低声说:“晚会之后,我们谈谈。”
“抱歉,但我好像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我有。”贝南新望着她,“昭夕,我有话对你说。”
今日为了应景,她化着漂亮的妆容,穿了一条正红色的一字肩连衣裙,笔直匀称的小腿露在外面,像白玉生辉。
连日以来,她的骄傲从容,她的不卑不亢,让那道聚光灯一直追在她身后,贝南新忽然觉得心内有火。
不是生气的那种火,而是一团重新燃起的火种。
他定定地望着她:“我会一直等到晚会结束,你下班出来。”
昭夕有些好笑,“大年三十,回家过年,别想些有的没的。”
“我没有家人,你忘了吗?”贝南新低声说,“总之,我会等你。”
昭夕太忙了,不愿与他多纠缠,说完就走了,很快把这回事抛在脑后。
没想到演出结束,十二点四十走出大厦时,居然真看见贝南新穿着羽绒服站在大门外。
零下好几度,他忽然迎面而来,“昭夕!”
昭夕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看她这表情,贝南新就猜到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