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回到了许念嘴里的家——亭安市，中部近海的一座城市。
千年前的乐安城，也坐落在这里。
这几天，安辰从许念嘴里知晓了不少与肃清者有关的事情。
比如——
“肃清者原本就是隶属于警方的一个组织，所以我们的基地就建在警局底下。”
“因为培养一个肃清者实在太不容易，所以各地的警局在所有孩子六岁入学的时候就会派专人观察，六岁到八岁都是观察期，观察所有人的体力，智力以及学习的天赋。”
“像我……比较……笨，一直观察到八岁才被觉得勉勉强强够格，开始……训练我。”彼时许念手里抓着个肘子在啃，表情甚是狰狞，“陈以哲六岁就接受训练了……队长更早……妈的，真讨厌这些聪明人……”
“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的你也很厉害啊。”安辰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孩子似乎是被关的那几天饿狠了，这些天一直在疯狂吸入，安辰真怕她的胃受不住。
许念闻言放下肘子，热泪盈眶地看着她。
小美人不仅人长得好看，心地还单纯善良。天知道从小在一群骨骼惊奇的人中学各种格斗术，她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挨句夸是多么困难的事。而面前的小美人儿刚见面就夸她漂亮，现在还夸她厉害，她真是——
太感动了！
她激动地抬起没拿肘子的手，挥起胳膊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拍向安辰的后脑勺。
然而手还没碰到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被人在半空截住。她抬眼，对上的是牧凡没有温度的眼神。
许念讪讪地笑了笑，连忙收回手，继续啃肘子。
“还有，在外人听来或许会以为肃清者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但其实各个地区的肃清者组织几乎互不联系，各不相干。以亭安市为中心的八个镇子算作一个地区，整个地区只有亭安市警局地下这一个肃清者组织，所有的孩子也都是送到亭安市警局来训练的。”
“通常训练满十年才能正式接触任务，每个人明面上的身份都是警局的小警员。而且因为每个任务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加入组织的人随时都可以退出，但是不可以向外界透露关于肃清者的任何事情。坚持下去的人到了二十五岁也会被强制退出，之后可以选择在警局做一名正式的警员，又或者是离开去过全新的生活。”
“听起来很人道主义啊。”安辰点点头。
“是是，我也这么觉得。”许念拿起第三只肘子，右耳的黑曜石耳钉泛着初晨的阳光，“队长的父亲就是二十五岁以后留任在警局的，现在是局长，也是我们任务的直接发布者。不过——局长明明姓韩，却给队长起名叫牧凡，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
安辰垂眸，手指摩挲着胸前的白骨十字：“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有一个注定的名字。”
他们来到了警局门前，牧凡要先去向局长报告此次的任务，许念和陈以哲则领着安辰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电梯口。
进电梯后摁了B2，电梯开始下降，再次打开时，许念笑着说：“欢迎来到亭安市肃清者地下基地。”
她说着又抬起手想拍安辰的后脑勺，堪堪要碰到时脑海中忽然闪过牧凡警告的眼神，她立刻顿住，反手打向了陈以哲的脑袋，长叹一声：“终于回来了……”
陈以哲挨了这莫名其妙的一下，原本呆滞的眼神显得愈发呆萌可爱。
安辰忍不住揉了揉许念那头斜侧分的短发，手感和想象的一样舒服。
她大概摸透了这两个人的性格。
许念，看起来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甚至有时候疯疯癫癫的，高兴的时候还喜欢打人后脑勺；陈以哲么，十六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刚入队没多久，呆呆的，也不爱说话，却莫名很可爱。
“七天，你完成任务的速度又创了历史新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