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项非发现黎钥回头了,那张异常蛊惑勾人的脸上,有一点惊讶,但惊讶过后恢复了沉寂。
那是一种极为平静到沉寂,平静到项非当时的一种感觉,对方虽然宝石般璀璨的眼瞳注视着自己,但自己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大概还不如面前这一扇玻璃窗。
是这样的吗?
“我想进,让我进啊!”
项非突然又舌头狠狠在玻璃窗上舔了一口,隔着玻璃舔黎钥的脸,黎钥脸颊肌肉微微一颤,这种病态的行为,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见。
要说生气,其实还好,但更多的是一种恶。
黎钥咳嗽了几声,鲜血从指间滴落下,他突然笑了笑,将手掌给贴在玻璃窗上,血液抹了上。
窗外的项非,被黎钥这这一个行为给惊呆了。
他在给我回应,他的堕天使在给他回应。
太让他兴奋了,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引诱他!
项非猛地扑上,不停拿舌头舔黎钥的手,可就在要舔到的时候,黎钥突然拿开了手,还往后面退了两步,退到了项非根本就接触不到的地方。
项非愣了好一会。
嘭,炸裂的响!
项非两只手猛地拍上玻璃墙,一次又一次,就仿佛是之前的怪物们,用他们的身体撞击玻璃里面一样,项非用他的手掌,疯狂地拍打在玻璃墙外面。
玻璃墙里面黎钥的血,抹上的血顺着透明玻璃往下滑落,项非看着那些血,太浪费了啊。
他赶紧蹲在了地上,歪着头,张开嘴巴,用嘴巴接滑落的血。
可是隔着玻璃窗,他只能做出这个接的行为,却根本一滴血都得不到。
黎钥看着玩家丑态毕露地这一面,如同在看一个小丑般。
眼底淡淡的笑,黎钥准备转身换个地方继续休息,刚转动一步的脚突然就停了,微微抬眸,看向了玻璃窗外,趴在地面的玩家身后站了一个人。
对方悄无声息就出现了,他右手里提着一把漆黑的刀刃,而此时他的表情,落在黎钥视线里,已经笼罩了无数的阴云。
凝聚的阴云在男人的眼瞳里氤氲着,对方抬起了右手,黑刃横在了玩家的后颈,只要他一挥刀,这个人的头颅就会掉在地上。
“要看吗?”卞南枫在外面轻声说,声音不大,无法传到黎钥耳朵里,但黎钥却看到了。
黎钥笑,天使容颜,却流露出宛如恶魔般的笑。
“要啊。”黎钥点了头。
卞南枫抬起手,在黎钥愉快期待的视线下,却意外的,卞南枫意外收了手,而且还把刀转向,劈砍在了玻璃墙壁的旁边,石头墙壁上。
一刀下,石块掉落下来,好像墙壁都在震动。
不只是人,连怪物们也都会很容易局限在自己的思维里,觉得玻璃会比墙壁易碎。
但明明他们都尝试了无数次,玻璃墙就是一面形如玻璃的铁墙,根本就撞不开。
既然是这样,那就该转换一下思维。
将视线给转移到旁边。
卞南枫目光深情柔軟地看着黎钥,右手挥刀的动作却一刻都不停,一刀接着一刀,劈砍在了墙壁上。
看起来好像厚实坚硬的墙壁,在卞南枫的黑刃下,根本就有多少抵抗力。
碎石一块接着一块掉落下,掉落在地上,很快墙壁就裂了大半。
卞南枫收回了手臂,黑刃落在身侧,他对着里面的黎钥温柔地一抹微笑,然后走到裂开的墙壁前,抬起一脚。
轰隆隆的剧烈声响中,墙壁断裂,无数的石块掉落,一个巨大的豁口就这样出现了。
卞南枫提着刀从外面往里走,院落里的地面不是平坦的,但由卞南枫走起来,却好像如履平地,卞南枫在尘土飞扬中来到了黎钥前面。
黎钥吸入了一点粉尘,低头咳嗽。
卞南枫就站在几米开外,等黎钥咳完,同时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在黎钥咳过后,他看向卞南枫,对着卞南枫扬了扬下巴。
卞南枫得到了示意,再次走向黎钥面前。
“这里好像地方可以好好坐,你愿意来给我当坐垫吗?”
身旁的激烈战斗分明还在继续,而且怪物们众多,因为无法攻击到黎钥,所以就把所有的愤怒和疯狂都报复在另外两人身上,程红渐渐感到吃力,本来在这之前就经过了好几次可怕的死亡威胁,浑身力气已经消耗了大半,现在在这里,程红感到手里的斧头似乎更加地沉重了,重到她好像快要提不起来。
把斧头给落在地上,程红半跪在石头上,脚下都是些凹凸不平的碎石,膝盖感到尖锐的疼,可程红身体疲惫,连灵魂都感到异常疲惫,她眼睛酸涩火辣辣地疼,可她只能咬着嘴唇,不能喊累,也不能松一口气,她怕自己一松懈,身体就会倒下。
方彦那里,情况看着似乎比程红好一点,也只是好一点。
他的刀是把小小的蝴蝶.刀,锋利是锋利,可比不上黎钥的刀,黎钥的刀和他人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方彦沉沉地喘着粗气,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滑到眼睛里,一瞬间眼睛就异常的刺痛,可方彦有拿手擦拭眼睛,因为这个时候他的两只手完全都染满了鲜血。
只要一擦,怕是把血都会擦到眼睛里。
很累!
好像很久有这样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