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乏忠良之士，他们明明知道这位爷什么德行，为何愿意保这位提不起来的皇子？</p>
玉郎查了很久，怀疑四皇子是欢喜楼真正的主子。</p>
欢喜楼的用途不言而喻。</p>
专用来收集百官资料信息，拿他们的错处。</p>
更有贿赂官员的账册，记着美色金钱一笔笔交易。</p>
所以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建一个玉楼春景园和他对着干。</p>
若两边皆拿着官员的短处，这些官员还敢明目张胆保举四皇子为太子吗？</p>
“难道只能拉拢这一条路可走？”凤药问。</p>
“原先只有这一条路，现在你既与欢喜楼状元女郎有交情，我们也可以找找别的路。”</p>
薛青连笑得一脸狡诈。</p>
他想让阿芒帮忙监视梅绿夫人，找到账册和百官行止档案存放在哪里。</p>
那便是四皇子建立小朝廷的实证，皇上不至于治罪于他，但决不会再立他为太子。</p>
青连补充说，“这位四爷是赚钱好手，除了欢喜楼还有手下为他挖矿，走私官盐，他有大量进项，却查不到开销在哪里，也是疑点。”</p>
金玉郎抬手阻止他再向下说，看着凤药很认真地说，“这些事你知道多了于你无益，我们做的是掉脑袋的事，实在没必要连累你。”</p>
两人都不再说话，青连看着凤药，玉郎转头看着窗外。</p>
凤药心知二人等自己回答，她犹豫着，自己一个小小女子，这天大的事，她能做什么？</p>
玉郎走到她对面坐下，敲打着桌子，若有所思瞧着凤药问，“你可找到爹娘？”</p>
凤药有些内疚，摇摇头，刚开始顾不上，后来有点钱常家又出事了。</p>
“我替你查过，你娘已经不在了，你爹带着你弟弟逃到外乡，还没查到下落。”</p>
玉郎停顿一下，狠狠心继续道，“你走后，你奶奶先饿死，你爹没办法将你娘也卖了。”</p>
凤药垂下头，她对爹娘有怨，然而此时听到娘的遭遇，眼泪还是漫上眼眶。</p>
“你走后，官家先是出了人手，每日收尸，集中焚烧，后来人手不足，就不再管了。村子十之八九的人都没了，你的村庄荒芜了。”</p>
这只是一个村子，全国闹旱情的有几个大省份，放眼看去，死了多少人，恐怕连上边那位也没数。</p>
所以开始星星点点闹起疫病。</p>
只是村里几乎死光，传播得慢，及至下过雪旱情缓解，人们开始回家，想重新垦荒，病才流传开来。</p>
“凤药，你所经历的苦，你看到的灾难，都是怎么发生的？难道是百姓的问题？”</p>
凤药心里知道，是世道、是管理者、更大胆地说，是皇上无能导致的百官不作为，才让百姓吃了这么多苦。</p>
玉郎不想逼凤药做决定，对她说，“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帮我们，决定了再回答，即便你不想参与，你仍是于我有恩的人，也仍是青连的好朋友，这一点是不会变的。”</p>
“怎么只是他的好朋友，难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凤药很想问，但张张嘴，看看玉郎深邃的眼，说不出来。</p>
青连送凤药回家，马蹄声回荡在街道，十分寥落。</p>
“其实，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常家根基深，你吃不了什么苦，也不必非得掺和这一摊子事。”</p>
凤药心内燃烧着一团火，她不知道那是从何起来的，只觉得连血都在冒着泡，精神百倍。</p>
于她而言，要走的路是有选择的，这一点身为男子的薛青连大约体会不到。</p>
头几天，她隐约听到夫人说要帮她相看人家，订了亲她有了将来的去处才算对得起她。</p>
她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很清楚自己不想做人家的妻子，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生儿育女，把那个男人当做自己的天。</p>
她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