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在她拧动刀柄时，心中升起的是一股令自己害怕的陌生的快感。</p>
男子嘶吼着倒地，转过头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她，她抽出刀，用力再次刺向敌人。</p>
血溅了她一脸，她没空擦脸，心头涌起巨大恐慌。</p>
眼前的山坡上全是在拼命抵抗的战友。</p>
她眼见着平时熟悉的战士倒在不远处。</p>
玉郎以一敌三本是没问题的，可中了毒后，他用不上力。</p>
他面色苍白杀死两个人，单腿跪地，用力抬头对凤药说，“你快跑。”</p>
很明显凤药一方处于弱势，对方大约是他们兵力的三到四倍。</p>
这一战后来被称为破峰岩遭遇战。</p>
是他们唯一的败绩。</p>
凤药跑过去，将玉郎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问，“能站起来吗？”</p>
又低声道，“李瑕一定在赶来的路上。”</p>
她在安慰自己，玉郎脸上浮出一种奇特的青，让她浑身都压抑不住的颤抖。</p>
一个矮子怪叫着冲向他们时，凤药用力扶住玉郎一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砍向玉郎的刀。</p>
那一刀只有冰冷没有疼痛，玉郎没被砍到，她心中一松。</p>
玉郎用力站着，两人向山后躲。</p>
他们来不及排队形，又处于人数弱势。</p>
凤药将一只笛子放入口中，一边用力向山后逃，一边用力吹响哨子。</p>
那是集合结阵的哨音，从没用过，是在旗语失效后的备用指挥方式。</p>
她身上力气在快速流逝。</p>
她扶着玉郎道，“只要李瑕过来，一定会杀了他们之后寻找我们。”</p>
凤药回过头，她余下的战友们正在快速集结阵形。</p>
留下来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p>
敌方一边打一边有意在寻找什么。</p>
不像单纯只是偷袭。</p>
很有可能在找李瑕。</p>
凤药和玉郎一起相扶，跌跌撞撞走到山背处，那处凹陷。</p>
玉郎的四五处伤口遍布全身。</p>
凤药将他上衣撕开，先用嘴吸出变了色的血，吸到鲜红为止。</p>
用刀把伤口再划开，再吸。</p>
四五处弄完她累得倒在地上。</p>
这时才觉得后背疼得在抽搐。</p>
“我帮你。”玉郎低沉的声音响起。</p>
凤药担心自己也中毒了，将细刃刀递给他。</p>
“你怕疼吗？”玉郎用刀挑开她后背的衣服。</p>
白晳的皮肤暴露在依稀的月光中，凤药咬着牙挤出两个字，“不怕。”</p>
玉郎呼吸一滞，一道还在流血的伤口出现在眼前。</p>
他粗糙的手按住凤药的背，“别动。”</p>
细看之下，发现血色正常，他长口气，“没毒只是伤。”</p>
他用发抖的手指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了堆小小的火，把刀烧透，把一块破布扔给凤药，“咬住。你伤口有点深，得烫一下消毒止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