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燕翎房内连灯也没人点，更不必提饭食。</p>
…………</p>
黄杏子每两个时辰为皇上放次血，清理创口。</p>
还是挡不住毒素蔓延。</p>
这毒会让人产生幻觉，四肢舒坦，如在云端。</p>
皇上时而亢奋，说自己大好了。</p>
时而迷糊，以为自己才二十多岁。</p>
公主又气又急，夜里回了修真殿，对归山道，“不如我先写个遗诏，父皇心中中意九弟，也不算矫诏。”</p>
归山冷静地按住公主拿起毛笔的手，“你这算谋逆。”</p>
“你写好诏书，还需要偷盖印玺，牵连的不止一人，事关重大，稍有疏忽，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p>
“再说，假的就是假的，哪怕皇上口谕，也比你自己在这儿胡搞要强。”</p>
公主愠怒道，“归大人，你好天真。没有遗诏，单凭口说，你以为大臣会认？皇后会认？太师会认？”</p>
“到时你怎么证明皇上亲口说过这话。”</p>
“肯定不止一人听到。”</p>
公主冷笑，模仿着太师口气反驳“汝等皆为一党，所说之言，为一家之言，不可取信。”</p>
问归山，“阁下该当如何应对？”</p>
“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这张诏书，九弟坐了皇位也后患无穷。”</p>
归山不是不知道后果严重，事情棘手。</p>
可他认定继位一事重大，至少程序得正确，诏书得是真的。</p>
不然等同谋反。</p>
公主说得口干舌燥，归山初时分辩两句，后面一言不发只是按住她的手。</p>
气得公主砸碎了砚台。</p>
两人一夜谁也不理谁。</p>
早起，归山闷闷说了句，“你若敢胡作非为，我只得揭发你。”</p>
公主知道归山既说了这话，绝对做得出。</p>
她愤愤的甩袖离开书房。</p>
有这功夫，赶紧让皇上立诏书。</p>
还是晚了一步，皇上从头一夜睡下时精神很好，甚至还让侍书拿来墨把玩许久。</p>
可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所有人赶到含元殿，仍没醒来。</p>
被关在宫内的大臣每天都在焦灼等待。</p>
各大臣家中也派人来打听消息，挤在进宫的各门口，喧闹不堪。</p>
“各宫门口不得集聚人群，凡有聚众，皆按造反。”公主吩咐御林军首。</p>
凤药悄无声息，将一张洒金花笺塞给公主。</p>
上面只有两个字，珺儿。字迹潦草之极，几乎看不出是皇上后笔。</p>
“皇上手软握不住笔。可他一直说自己马上要好起来了。”</p>
凤药与公主耳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