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收拾得虽不如清思殿那样雅致，却也舒适宜居。</p>
一股清幽的香气在殿中扩散。</p>
太监日日来送当天用的香料，说是内务府为各宫统一配的，每天不同。</p>
当天的焚完了，第二天再送新的。</p>
两人行礼，大家彼此心中都清楚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什么角色。</p>
太后也不假装亲热，淡淡道了声，“起来吧。”</p>
宫女送上茶，摆上果饼。</p>
皇上捏起一块笑言，“一早什么也没用，这会儿真饿了。那就谢太后赏了。”</p>
他吃了两块，又饮了盏茶。</p>
寒暄几句，太后便称自己累了，请皇上随安。</p>
凤药瞧着皇上此时脸色蜡黄，正强忍不适，好在长生殿无人注意。</p>
一来这里宫女太监少，二来，这些人都是皇上新分过来的。</p>
每隔月余，长生殿的宫女太监都换上一批。</p>
只许大宫女长留长生殿。</p>
两人走出长生殿没几步，李瑕一头栽倒在雪地上。</p>
…………</p>
再睁眼，他已躺在含元殿的休息房中。</p>
头疼导致胃里也不舒服，他撑着床坐起，一歪身子，吐到盂盆中。</p>
太医院全体出动，跪了一地。</p>
院正一头汗，颤巍巍不能语。</p>
皇上喘着粗气问，“朕这是怎么了？”</p>
几位名医跪上前来，一同磕头，“皇上，恕臣愚钝，症状是中毒，可是却查不出毒素啊。”</p>
凤药适时插上一句，“那岂不是和先皇一样？”</p>
此话一出，举殿安静，谁也不敢出声。</p>
皇上冷笑一声，“若朕死，也要把你们这群饭桶先全部斩了。”</p>
“都出去，商量方子，煎药来朕服。”</p>
其实，李瑕的确微中毒，不过并非饮食之类造成，而是两种植物香料相冲相克造成的。</p>
为这一天，凤药与李瑕等了多时。</p>
方子是黄杏子提早就给凤药了的。</p>
每日配的香料中只有这两种是用来陷害皇太后的。</p>
一种便是皇上素日用的茵墀香，他不爱用香，为着这日一直坚持使用。</p>
宫里所有女子，每日发新配香料，只有谢布罗不能与茵墀香同用。</p>
李瑕深信先皇中毒就是出自皇太后之手。</p>
自己此举不过为了引出旧案。从前是先皇没深查太后。</p>
他身为儿子想再启旧案，得有借口。</p>
另外，他想找到太后毒害先皇的证据。</p>
内心深处，他知道这种说辞只是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p>
若无太后动手暗害皇上，他也不会这么快坐上皇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