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知少夫人和张王氏说了什么，但看她那狂劲儿，也猜到几分。</p>
于是纷纷来敬酒，把马九家的晾在那里。</p>
杏子走过去向马九媳妇敬酒，在她旁边空位坐下来，轻声说，“我本有意提你为二房内院管事，不过有人说你当不起这个职责。”</p>
“哪个在主子面前喷粪下蛆？”马九媳妇有了几分酒意，眼中冒火。</p>
“她说你手脚不干净，是个小人，仗着马九在爷面前得脸，平日十分嚣张。”</p>
马九媳妇听了几乎要破口大骂，杏子按着她的手臂，“我还在这儿，你发作起来，岂不失礼？”</p>
“来，我敬姐姐一杯。”她又为马九老婆倒上几杯。</p>
那把精巧的小刀，留在了张王氏座位处的桌面上。</p>
月光与烛火使刀锋反着光芒，映照着众人的丑态。</p>
她劝了几圈，又去劝另一桌。</p>
等她离开时，两边热闹的气氛达到高潮，人声沸腾。</p>
她慢悠悠走回到主屋。</p>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偏院热闹得有些过份了，声音传到主屋里。</p>
青连笑道，“下人们今天却高兴。”</p>
“主子没事，他们自然高兴。”阿萝说，“不然都等着喝风吧。”</p>
一个媳妇慌慌张张跑来回禀，“少爷夫人不好了，马九家的和张王氏打起来，马九媳妇拿刀伤了张王氏。”</p>
青连刚想站起来，杏子按住他问，“还在打？”</p>
“是。”</p>
“死人了？”</p>
媳妇愣了一下，“那倒没有。”</p>
“你下去吧，我马上过去。”杏子慢悠悠为自己倒了杯酒。</p>
有了她的话，大家只能等着。</p>
那两人还扭在一起，直到一方没了力气无力还手，才停下来。</p>
这些媳妇婆子各怀鬼胎，说是拉架，其实多是装样子，恨不得看二人两败俱伤才好。</p>
所以等杏子来时，马九媳妇和张王氏都站不起来了。</p>
地上盘、碗碎成一片。</p>
两人披头散发，身上头上皆沾满残羹剩饭。十分不成体统。</p>
杏子垂着眼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还沾了血，抱臂问，“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p>
“把东西先收拾了。”杏子掩着鼻子说。</p>
趁大家忙乱收起了那把行凶的小刀。</p>
收拾得差不多，杏子抱臂开始训话。</p>
“给你们设宴，你们打架，要提拔你们，你们添乱。”</p>
马九老婆一只眼肿了，张王氏挨了一刀，捂着伤处直“哎哟”。</p>
“可怜张王氏，我要提她为内院管事却出了这样的事。”</p>
“大家帮忙把她抬到配房，升个火叫她歇歇。明儿一早请大夫来为她诊治，主事一职仍由她担任，等她好了就上任！”</p>
“马九老婆挑衅殴打他人，十分可恶，且执刀行凶，叫她丈夫带她离开，明天一早交由主母处置！”</p>
大家手忙脚乱安置张王氏，她伤得不重，那只是把很小的刀子。</p>
有好事者上来问，“少夫人就是大夫，不给张姐姐先瞧瞧？”</p>
杏子一声冷笑，“我哪里配给薛府的人瞧病？”</p>
“治好了没赏，治坏了要罚。还是外来的大夫更好些，大家散了吧。”</p>
夜深露重，一切归于平静。</p>
院里众人酒沉了，呼噜声连成一片。</p>
杏子见青连睡得香，独自偷偷起身来到配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