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起身，将素夏的头抱在怀中，“我们素夏是最好的孩子，比咱们家所有男子都强，没了姑姑，你也能活得很好。”</p>
“再说姑姑只是离开，又不是亡故。我们娘俩还会再次相会的。”</p>
她说笑着安慰素夏。</p>
好一会儿素夏才止住哭泣。</p>
杏子有些着急，追问，“当年府里那事究竟真相如何？”</p>
姑姑看着素夏和杏子急切的眼神，缓缓地说，“我当年被关入暗室时的急躁、想死、悲愤，同你们是一样的。”</p>
“经过十年磋磨，我想通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活着。放下这一切，我才能活得更好。”</p>
“等我走的那天，我会把事情写入信中，交给你，那时你慢慢消解，听姑姑的话不要去恨，恨意会消磨人，恨，惩罚不了对方只能惩罚自己。”</p>
杏子自己出去透气，留素夏和姑姑在房中说些娘俩的悄悄话。</p>
她只觉得姑姑像出家的尼姑。</p>
什么不要恨，放下恨意是放过自己。</p>
恨意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消解，就是报复。</p>
她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心中有些着急，想去那小院中看看，尸体到底处理好了没有。</p>
她的信写的很详细，还留言说“看过即焚。”</p>
这会儿应该已经动手了吧。</p>
不知不觉时间已到午时，杏子有些急燥，素夏出来了，眼睛肿得像桃儿。</p>
她同姑姑依依惜别，一步三回头和杏子离开了郊区的小院。</p>
车子前行，发出枯燥的“咕噜噜”之声。</p>
杏子低声说，“咱们去趟那处小院。”</p>
……</p>
地道中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果然不愧是凤姑姑办事，就是迅速。</p>
不止如此，孙婆子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p>
整个房中空落落的。</p>
仿佛从来没有人生活过。</p>
连带那只死狗也消失了。</p>
大约凤姑姑是想做成孙婆婆跑掉的样子。</p>
等婆母发现，可能也会觉得孙成天对暗室中的女子产生情愫，带着女人远走高飞，这样便可不再追查。</p>
对素夏的姑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p>
如果还有孙成天的东西在，人却不见了，便能推测出是暗室里的女人被人救走，还杀了孙成天。</p>
如此不免要在府里找嫌疑人，二嫂首当其冲被怀疑。</p>
想到这儿不由更佩服凤姑姑思维缜密。</p>
杏子甚至看到，凤药连暗道的门都修好了。</p>
这处细节连她都忽略了。</p>
细想一下就知是个大大的漏洞。</p>
孙成天可是有钥匙的。</p>
这下她放松下来，一路上她都在犹豫关于那男孩子的事要不要告诉素夏。</p>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应该告诉她。</p>
晚间因为与二嫂有约，她又是没吃两口就吃不下了。</p>
青连也不怎么说话，两人沉闷着用完晚饭。</p>
收了桌子，青连亲手泡了茶，又摆了两道杏子素日爱吃的清淡些的点心，坐下来，刚要说话，只听门口传来一声——</p>
“杏子妹妹用过晚饭了吗？”</p>
青连瞪起眼睛，脸上一脸愕然之后是沮丧。</p>
他像胀满气的球被戳了一个洞，瞬间没了精神，丧气地应声，“她在家，是二嫂吗？”</p>
又不满意地看了杏子一眼，“你现在倒忙，连我休沐也不得空陪陪我。”</p>
杏子哪顾上安慰他，推着他快出去，给嫂子让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