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问我一个让我骨头发凉的问题——</p>
仙娘带回来的财物是不是在我的库房中放着。</p>
我深深看向他,他脸红了,却没走,仍然坚持要一个答案。</p>
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的男人变得十分陌生。</p>
……</p>
花二夫人,现在的薛家老夫人,靠在床上歇息,古井似的眼睛却不曾闭上一下。</p>
她陷入深深的回忆不能自拔。</p>
仙娘按计划入了薛府。</p>
就像一条进入刺网的鱼。</p>
虽在同一个府里,仙娘是从角门里偷偷抬进府中的。</p>
被大公子藏在主院中。</p>
她得知这个消息,有点吃惊。</p>
这些矜贵高雅的女子,脑子装了什么?</p>
人家要来便叫人家来,要住主院,便起来腾空地方。</p>
这般让人予取予求,实在软弱可欺。</p>
很快她不这样想了。</p>
大公子在府里安静了一个多月,想也不用想,他入了温柔乡中爬不出来。</p>
听仙娘说,在花楼,大公子没动过她一根手指。</p>
如此假清高,也是没谁了。</p>
所以这一个月两人如胶似漆。</p>
这都是假象啊。她太了解了,说得粗鄙些,大嫂不理他,在仙娘那又要装做风轻云淡的君子心性。</p>
他就是憋的。</p>
这个月好好放肆吧。</p>
偶尔见他,眼下乌青就是纵欲的佐证。</p>
饿久的人吃到红烧肉就是天下第一美食。</p>
吃上一个月也觉胃里不适。</p>
顿顿餍足,很快就厌倦了。</p>
大公子又开始出入花楼。</p>
不过,有了仙娘这样的绝色,和大嫂这样真正兰心惠质的女子打底,大公子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p>
可笑,自己是个厌物,却还以松柏自居,真不知“耻”是怎么书写的。</p>
花二夫人掌家后对薛家子弟渐渐有了解。</p>
薛家有许多出色的男子,个个都如颗粒饱满的稻。</p>
只需一片土地就可生根发芽,结出果实。</p>
薛大公子是混在稻中的秕。</p>
任你辛劳施肥浇水,秕就是秕。</p>
这才是人与人的根本区别。</p>
花二夫人不会手软的,她越是认清他的真面目,对他就多了一层恨意。</p>
他堕落得太慢,她得推他一把。</p>
这局很简单,她找了本族几个远亲,不太得薛家好处的宗族子弟,叫他们诱着大公子去赌。</p>
她给他们设了个限,输掉多少银子,这笔钱将来就给这几个子弟,算是报酬。</p>
但不得多于这个数太多。</p>
这个钱数恰恰可以叫薛大公子夜不能眠,但又不至于惊动婆母和公公。</p>
仙娘和大嫂的私房钱足以弥补这个亏空。</p>
花二夫人盯着这笔财产自然不能落在大公子手里。</p>
她这条计逼得是仙娘。</p>
这个男人反正在仙娘眼里已经是“窝囊废”,他肯定还在意自己在妻子眼中有形象。</p>
所以,这件事他不愿告诉大嫂,只能为难仙娘。</p>
花二夫人感觉自己就像拿着根鞭子赶着牲畜走道,鞭子抽在哪里,他就向哪边拐。</p>
同时,她很想看看大公子还能堕落到何种地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