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钟学技术倒是很快。</p>
不过杏子只教了他技术，没教过他习惯——</p>
用之前和用之后，拿“烧刀子”擦擦针，扎针前放火上烧一烧。</p>
她多次看薛钟给穷苦人看病试针，技术掌握得很快。</p>
完全忽略了清理银针。</p>
所以她将自己调制的毒只涂一点在针尖上，更换他一根针。</p>
余下就看命了。</p>
下毒最难的就是掌握好剂量。</p>
为此她几乎将空闲时间都耗在医馆后面。</p>
不知死了多少只兔子，终于掌握了让兔子半死不活的量。</p>
兔子是胎生动物，与人相类。</p>
只需将兔子的重量和人的重量推算一番。</p>
她大约得到一个数，可以让人痛不欲生，却不会一下就死。</p>
想来那种生不如死，和失去骨肉差不多吧。</p>
她本人这段时间没有接触过薛钟，他又已经几乎医好了老夫人，只在最后一次翻了车。</p>
不会有人怀疑不到自己头上。</p>
就是不知道薛钟会怎么面对现在的困境。</p>
能猜到几分的大概只有青云和素夏。</p>
她在他们两人面前没办法做到天衣无缝，总会露出些马脚。</p>
医馆里一切恢复如常，那间房子也打开了。</p>
素夏不会问的。</p>
杏子做出这个决定，是为素夏。</p>
她心底的确认为是山儿的存在让老夫人动了谋害素夏孩子的心思。</p>
杏子有些痴迷上了毒药，草药救命，毒药改命。</p>
这想法她不会说出来，这么多年，她都将自己藏在人群中，藏得很好。</p>
想到此时府里会乱成什么样子，杏子禁不住“噗嗤”笑出声。</p>
那个毒会让人疼到生不如死，要是前面没有先开经络，而是直接在病灶处下针还不会那么疼。</p>
不知老夫人现在怎么样了。</p>
……</p>
薛钟好久没和二叔请过安了。</p>
老夫人交给他几桩生意，他便风风火火忙活开，又听闻青云已不得府里信任，老夫人正收缩他管理的各种产业。</p>
他常出入府里，这些传闻，多方打听，证实全是真的。</p>
心思一旦活络，身体很真诚地不再多往药房跑。</p>
掌柜的看到薛钟狼狈不堪出现在药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阴阳怪气道，“这不是薛大掌柜吗？听说得了府里重用，怎么这会儿有空贵身临贱地？”</p>
薛钟一路狂奔，闯入药房，气都喘不匀，跟本没听到掌柜讽刺之语，“二叔！我二叔在不在？”</p>
掌柜的不予理会。他发狂似的向后跑，嘴里喊着，“二叔。”</p>
青云忙活一上午，方躺到榻上旽着了，被薛钟的狂叫惊醒。</p>
他坐起身，看到平日素来持重的侄儿失魂落魄跑进房里，一头一脸的汗，脸色通红，气喘吁吁。</p>
心内不禁“咯噔”一声。</p>
稳住心神问，“怎么了？好好说。”</p>
“老夫人……不好了。今天侄儿为老夫人走针，扎到最后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