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蒙面人先看到凤药，远远喝道，“什么人，不要命了？”</p>
“快退开！”</p>
凤药一听便知是太监。</p>
她招招手，“我是秦凤药，你过来。”</p>
就怕不是内廷的人，只要在内宫伺候，都知道秦凤药大名，也都得给几分薄面。</p>
那人一听是凤药，赶紧跑来，长揖到底，“秦大人，怎么到这种脏地方？”</p>
“这些尸体里是不是有个姑娘？”</p>
“好像有的。”</p>
“麻烦你替我找出来，我要单独安葬她，那是我的故交。”</p>
那太监面露难色，凤药道，“你跟哪个大太监？想挪挪位置不想？”</p>
这人喜笑颜开，恨不得当场给凤药磕个头，“我那里苦，早想挪挪窝。”</p>
“十四监你想去哪个监？要不去尚食监？那里油水大。”</p>
“多谢大人提拔，奴才名赵欢喜。”</p>
“去吧。”</p>
幸亏来得巧，还没开始点火。</p>
阿梨的尸体被几人一通寻找，才在一堆尸身下发现了她。</p>
她的头发经过几次搬上搬下，已经乱了。</p>
身上浸满灯油，衣服上全是血已经冻硬了。</p>
脸上青白一片，闭着眼睛，神色安详。</p>
凤药心中不忍，用自己的帕子蒙了她的面孔。</p>
“给她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吧。”</p>
赵欢喜又挪出一辆拉柴和灯油的车让凤药使用。</p>
两人将阿梨拉回玉郎郊外的家中。</p>
凤药亲手为其装殓，玉郎找来一口棺木，让她干干净净入土。</p>
全都办完，玉郎还是神色郁郁。</p>
“阿梨姑娘的事不会让你烦心至此吧。”凤药十分了解自己的丈夫。</p>
“是。”玉郎老老实实回答。</p>
“什么事能让金大人忧虑成这样？”她玩笑似地说了句，突然打住话头。</p>
两人对视，凤药小心问，“是他？”</p>
玉郎点头，“你可知方才那坑里除了万承吉的一点人手，都是谁？”</p>
凤药聪慧，马上想到，“难道是影卫？”</p>
玉郎眉头紧锁点头。</p>
“用影卫防御死士也没问题呀。”</p>
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影卫身手该在万承吉死士之上吧，不应该全死光呀。”</p>
“皇上用跟随他，和我掌握的影卫去杀跟随万承吉的影卫，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下的命令，总之影卫杀了死士后开始自相残杀。”</p>
凤药倒吸口冷气，那天夜里，她就在窗内同皇上一起看着外面黑衣人不分你我，杀成一片。</p>
她那时也很奇怪，怎么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这样不是会杀错人吗？</p>
皇上一脸高深莫测。</p>
“为什么？”她不由发问。</p>
“恐怕皇上对东监御司起了疑心，不信任我了。”</p>
凤药惊讶不已。</p>
“影卫身手太好，万一不听指挥，又那么熟悉皇宫，都是祸患。”</p>
玉郎想了想，有句话不愿隐瞒凤药。他的妻不是胆小怯懦之人。</p>
玉郎声音低沉和缓，“恐怕皇上已对我起了杀心。”</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