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喝得有点多，但脑子仍然清明。</p>
他推开夏公公，走到妻子面前，一个踉跄，撞进个软香的怀抱里。</p>
此刻，他是放松的，手一伸紧紧抱住珍儿的纤腰，嘴里拉长腔调喊着，“珍儿，本王的发妻——王珍儿。”</p>
王珍儿低头看着醉在自己怀中的男人，他面容秀美，眉眼大概像他母亲吧，笑起来温润迷人，颇有君子风范。</p>
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京郊，他来接她的送亲队。</p>
他骑着白马，仪表堂堂，她自车轿内挑帘仰望他一眼。</p>
阳光洒在他肩头，一副芝兰玉树之态。</p>
与她平日接触的武夫全不相同，他那股从容气派，和优雅的举止足以激起少女的绮思。</p>
她瞧着他，为自己编织了一场美梦，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将这梦拆穿。</p>
她突然想起那不如意的新婚夜。</p>
那一夜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一直不敢回想，将那天视做自己的羞耻。</p>
那股别扭藏在心里。</p>
现在想来，一切早有预兆。</p>
……</p>
她把李慎扶进屋里，让他靠在床上，为他垫上软枕。</p>
转身要走，李慎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带将她带入怀中。</p>
他身上有股奇异的气味，如下过雨的幽暗森林，如肆意吹过雪域高原的风，如生长在青石上的苔藓，神秘又清冷。</p>
他用力将她箍在胸前，闭着眼睛喃喃道，“本王抱抱自己的妻子。”</p>
珍儿轻微挣扎一下便不动了。</p>
……</p>
她与李慎的洞房夜——</p>
那本该两人灵魂与身体最为亲近的时刻，都带着疏离。</p>
远不如两人此刻亲近。</p>
他的气息喷在她发间，带着年轻男人特有的气息。</p>
手上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背上，引起她一阵痉挛。</p>
“你想要个孩子吗？”他突然在她耳边低语。</p>
那双手不老实地在她后背轻揉，王珍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p>
“珍儿。”他喘息着呼唤她的名字。</p>
李慎一翻身，将珍娘掀在床上，他俯过身看着她，眼神清明，“你知道吗？我喜欢你。”</p>
“你瞧我待瑛娘就知我喜欢你。”</p>
“她与你太像了。”这句话在珍娘心底引起的震动，让她一时无法动弹。</p>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李慎靠近她，想亲吻她。</p>
瑛娘满是伤痕的身体突然在此时出现在脑海中。</p>
珍娘一下坐起，发热的身子瞬间冷下来。</p>
所以呢？他在瑛娘身上得到兽欲的满足，还想在她这里得到精神的快乐。</p>
她们，只是他予取予求的“物品”。</p>
“王爷，妾身今日身体不适。”</p>
她才惩治过瑛娘，李慎以为她在吃醋，起来按着她的肩膀，想哄她两句。</p>
她离开床，站在床边深深看他一眼，拒绝的眼神让他不悦。</p>
“王珍儿，你是我的妻子，做为夫君我已经足你脸面。”</p>
“哦？怎么给？将璞玉轩重新装得超过妾室应有的规制？”</p>
“本王想怎么宠爱自己的女人就怎么宠，身为王妃，你来指责丈夫才是失了规矩。”</p>
李慎已全然清醒，起身走到门口，回头道，“你别后悔。”</p>
王珍儿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p>
她走到床边一下扑到床上，枕上还留着他的气味。</p>
珍娘抓住枕头一把扔得远远的，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p>
让她蒙羞的新婚夜浮上心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