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一面说着母亲害人,一面用着死人的财产尤嫌不够,直接向母亲当面要来了。要是我不给呢?你这头狼崽子,是不是要明抢你的亲娘?”</p>
她翻起眼睛一笑,青云后退一步,他心中不能不承认母亲说的字字是实。</p>
眼下他被逼无奈,要保住他在薛家的地位,要不想后半辈子活在别人的耻笑中,别无选择。</p>
“娘,从前儿子有不对之处,可儿子孝顺您的心同青连是一样的,咱们薛家本就是一体,求母亲拉儿子一把。”</p>
“你错了儿子。”薛母道,“所有的财产、人脉,都是有限的,一大家子要和外人抢,之后在一家人中分配时仍然要靠抢!”</p>
“你,想当老好人,把为娘攒起来的钱财拱手让人,让所有薛家人参与进来,你就得受着这个后果——你出事不会有人管,只有血亲会管,可你已经得罪光你的血亲,哈哈。”</p>
薛母狂笑起来,引起一阵咳嗽。</p>
“你……你爹怎么不管你?他甩手云云游了,你的好哥哥们用你赚来的钱时可不手软,此时你去求求他们,千把两能给你,再多你试试?”</p>
青云沉默着,事实在摆在眼前,哥哥们不会变卖家产来救他。</p>
这个家里,谁都觉得自己拿得不够多。</p>
出事时,能担事的唯有自己妻子,若是放在从前,还有他的亲娘。</p>
天至傍晚,火烧云烧得宛如最后的疯狂,尽显最后一点绚烂。</p>
之后马上就黯淡下来。</p>
青云眼睁睁看着屋内黑下来,丫头挑帘进来掌灯。</p>
他长叹一口气,转身出屋,身后是老太太的声音,“你好好担着你自己酿的苦果。”</p>
……</p>
青云收回思绪,素夏还在说着变卖她的嫁妆,他将素夏揽在怀中,口里喃喃道,“艰难时才知道,只有你会在我身边。”</p>
“要不,问问青连和杏子?”</p>
青云没旁的办法,出府寻了青连,和他们两人说了自己难处。</p>
杏子不知他具体做了什么,隐约觉得似有不好的大事要发生。</p>
但凡暴利的,都担着极大的风险。</p>
青连根本不管钱,也不在乎,便道,“你上帐房支取我们六房的银钱吧。”</p>
青云苦笑,那才几个钱?</p>
自己这个弟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根本不知凡俗细务。</p>
倒是杏子进了屋,拿出一摞银票,“二哥,我们开销不大,这是我攒的五千两,一时也只有这么多。”</p>
青云接过钱,感激地说,“弟妹比我们这些男人还会经营,现在你二哥也拿不出千两银子。你自己竟攒下这么多。”</p>
杏子也不客气,很得意地说,“我医馆经营得很好。”</p>
五千两对普通人可能是一生攒不下来的数目。</p>
对青云是杯水车薪,他挖的窟窿太大了。</p>
跑了一圈,只拿到万把银子。</p>
可要花银子的时候,却像流水一样容易。</p>
他只能先解散一半商队。</p>
这也不是办法,余下的商队也要吃喝,府里也要开销。</p>
宫中的贵人,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得到的。</p>
只能托那位御史大人去说,可关键时候那位大人只给他放了句空话——耐心等着。便不见踪迹。</p>
能买得起这只花冠的没几人,他托了几层关系,终于找了一位买家。</p>
据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背景深厚。</p>
不但十分有钱,还有权。</p>
那只花冠通过中间人卖出十万两高价,一下便解了青云的燃眉之急。</p>
青云本来很担心,暗示中间人,这东西来路有“瑕疵”。</p>
那人说得笃定,伸个大拇指道,“就咱们这位主儿,别管哪路货,到人家手里,说它干净,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p>
“还有宝吗,多少钱都要,不过都得比着这种货色。”</p>
青云这才舒了口气。</p>